藤井前脚刚走,后脚王长更就偷偷回来汇报消息了,“东家、掌柜的,元亨的四台机器全开了,今天夜里也没歇着,一次投染了二百匹,要一口气把三千匹布都染完掌柜的,人家那么多机器,咱什么时候能撵上人家呀!”
“呵呵,不着急,下一台机器的钱,孙明祖很快就会给咱们送过来了!”用别人的钱给自己添置机器,这感觉才叫滋润呢,然后盘算起来,“白天黑夜不停地干,烘干,再加上拉宽拉长,还有整平烫熨,咱得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家,他每天染多少匹你给我记下来,天天回来报信儿,再待上三天,要不他们记不住。”
“这回辛苦你了,三天之后赶紧会周村先避一避吧哦,对了,去账上支点钱,回去总得给家人买点东西不是?”沈隆给王长更批了些奖金。
其它工人,沈隆也暂时给他们放了假,如今民国的企业家对工人可没有这么好,工人上工拿的可不是月薪,而是日薪,一天不上班就少一天的工资,而且工资待遇也非常低,只能勉强养活自己罢了。
究其原因,主要是失业人口太多了,为了活命,有的人甚至不要工资,只要肯给口饭吃,他们就愿意跟着干!就比如沈隆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些布店,这里面的伙计就没有工资,店里给管两顿饭就行了,就这他们还怕失业。
这也是实业救国失败的原因之一,,梁启超就把资本家的利益说成是民族的整体利益,而工人的利益则是一部分人的利益,宣称要使资本家能够振兴实业,同外国资本进行竞争,降低工人工资、延长劳动时间是必要的。
1920年,上海资本家穆藕初鼓吹振兴实业必须降低工人的工资的论调,说工人要求“多给工值”,就会使“实业界蒙其害”,结果使外国更加占据中国市场,“制我全国之死命”。
然而只要读过一点儿资本论的就会明白,他们压低工人工资固然节省了成本,却也让他们失去了消费市场,自家工人都没钱买厂子里的产品,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产品到底能卖给谁?指望那少数富人怕是不够。
当年英国能拼命压榨童工,号称只要进纺织厂的童工,保证他们活不过三年时间,那是因为英国有着广袤的海外市场,而中国的实业家可没有参与国际竞争的资格,毕竟他们身后可没有大英帝国的强大舰队。
所以,沈隆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能多给工人一点工资就多给他们一些,这也让大华染厂的工人干劲十足,就算是沈隆给他们放假他们也不愿意离开,直到沈隆下了命令,他们才走,可走是走了,这些工人却没有忘记厂子里的事儿,一回头就来厂里给沈隆报信了。
“掌柜的,元亨请了洋戏班子在昌邦布店门口唱戏呢!新染出来的栈桥牌布和咱们的飞虎牌一个色儿?都卖疯了!”
“不着急,安心地歇着吧,过两天咱们就开工,元亨得意不了几天喽!”沈隆笑眯眯说道,一点儿也没有因为生意被元亨抢走而生气。
沈隆在这边稳坐钓鱼台,孙明祖可是高兴地不行,在办公室里大声发布命令,“下午先装一千匹,船后天下午才开,我让车间连班干,这一天一夜还能染八百匹先往东北发一千五,剩下的留给青岛和省内,再干出来,才发京天,主要是东北,陈六子截了咱的客商,飞虎牌在东北卖得不错,咱不仅要把他赶出青岛,干脆一块儿把他从东北轰出来。”
刘先生拿着账单喜滋滋汇报,“大华原本生产出来的布匹就不多,压根就没库存,咱们断了他们的坯布,他们的生产马上就断了!藤井那边下一船坯布咱们再给拦着,那大华起码得歇上一个月,等一个月时间过去,谁还记得什么飞虎牌?咱们栈桥牌的名声怕是早就传遍整个山东乃至京津、东北了!”
“哈哈哈哈哈!”孙明祖开心地大笑起来,随后几天,栈桥牌在山东、京津、东北大卖,沿铁路一共发出去四千三百匹,水路发出去两千六百匹,就着贾思雅还一个劲催着他们要。
“这下咱们的栈桥牌名声可是彻底打响了!”孙明祖盘算着这段时间赚得钱,还有获取的名声,简直乐坏了。
然而他并没有高兴多久,马上就迎来了一个坏消息,卖出去的这些栈桥牌开始褪色了,灰布成了脏布,蓝布成了学蓝旧布,各地的商户都纷纷要求退货,栈桥牌的名声是打响了,可惜却是坏名声。
他想去找王长更问是怎么一回事儿,然而王长更早就回老家去了,孙明祖当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这是被陈六子给埋坑里去了啊!
可眼下他还顾不上找大华的麻烦,贾思雅还被人扣在东北呢,于是他只能想办法给这些商人退钱,自己承担运费把这批坏布运回青岛。
然而这样以来又有一个新问题,他的钱全砸在藤井的坯布上面了,流动资金已经用光了,想要弄钱赔给人家,就只能把这批布卖了,而现在整个青岛,怕是只有大华能吃下这批布了。
于是沈隆顺利地便宜拿到了这批坯布,在加上藤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