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给藤井还有那个德国人内德都说下咱们要买新机器的事情,这种机器德国和日本都有,他们俩为了抢生意肯定会拼命压价,这样咱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沈隆拉着孙明祖说道,“要是你们元亨也想买一台,那就更好压价了!”
“喏,看到没,这是最新式的滚筒机,全中国现在只有魔都有两台,要是到手这可是青岛独一份儿;这套机器用人少了,占地方又小,还特别快,用之后不仅染布的速度更快,这成本也能降下来,你要不也来一台?”这可是好事儿,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这东西是好,可咱们没用过啊?而且要不少钱吧?”孙明祖又犹豫了。
“呵呵,这开厂子可不比种地,别人要是都用了,咱们再用那可就迟了!以前青岛都是手工染布,孙董事长率先用机器染布,这才赚下了偌大的元亨,怎么现在又保守了呢?”沈隆拍了拍他的肩膀,“钱的话,我算过,应该要不了多少,全套下来肯定不到一万大洋。”
孙明祖的嘴巴抽了抽,咱能不提这一万大洋的事儿么?这可是我的钱啊,用我的钱给你们大华添置机器,我心疼啊。
卢家驹则是乐开了花,当初买下大华的时候也只花了一万大洋而已,现在才过去多久?成本就完全收回来了,要是算之前卖出去的那些布,大华已经开始纯盈利了!这简直比抢劫都来得快啊!这生意算是做对了。
“还是算了算了,你也知道,元亨之前赔出去那么一大笔,现在账不宽裕,还是等一阵儿再琢磨新机器吧!”孙明祖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沈隆也没有坚持,作为合作伙伴,我的义务已经尽到了,你不答应那是你的事情,于是他找到藤井和德国洋行的内德,说了自己要购置滚筒机的事情。
这俩人立刻争起来这笔生意,最终还是藤井占据了风,他向三菱公司、殖产机器公司和日本机器公司都发了询问函,从中选取了最优惠的价格,甚至没添加多少利润就卖给了大华;至于原因么,这可不是藤井做好事。
一来,大华的生产规模扩大,他就可以卖出去更多的坯布,这才是利润的大头,卖一台机器又能赚多少钱?他当然不会因小失大;二来么,这是同德国人的竞争,藤井宁愿不赚钱,也不能让德国人把钱赚去。
第三则是只有他把交易量做大大,政府才会重视他,才会对他在中国的活动提供帮助;同时,日本本土的企业不了解中国市场,总想把产品卖到中国来,但又找不到很好的代理商.这套设备订单,就是藤井实力的证明,能给他带来更多订单。
机器从日本运过来之后,立刻进行了安装调试,沈隆还对机器进行了一番改造,让这台机器的效率变得更高,这样以来就算是有人买了同样的机器,也比不过大华染厂。
更难得的是,在沈隆安装调试机器的时候,卢家驹竟然也来了,看着沈隆捣鼓了半天,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幕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德国留学的岁月,专门跑到库房里把原本厂子里那台海德堡的印花机搬出来试着研究。
“我说,你不是不会开印花机么?咱们现在开始捣鼓这些了?”沈隆也是颇感欣慰,卢家驹好歹是留学生,只让他去招待大客户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我是不会开,可懂原理啊,我研究研究保管就能会了!”卢家驹虽然是留学生,但是和如今的绝大多数读书人一样,有着只喜欢动嘴不喜欢动手的习惯,毕竟“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想法在这块土地延续地太久了,这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他这也是看到沈隆经常在一线干活儿,才稍微有了改变,“六哥,你说咱们做花布怎么样?这生意有赚头没有?”
这得亏还是卢家驹刚毕业不久,在德国学得那些东西还没有忘,你要是放到日后去济南的时候,他早就把这些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到那时候你再让他琢磨这些那就别指望了。
所谓印花在坯布高温印染出花纹,生产出来的布匹带有各式各样的花纹,比单色布更加漂亮;其实这种工艺在唐宋时期已很盛行,明清时期达到鼎盛,并深受人们的喜爱,被作为陪嫁被褥、衣服的必备品。
如今各地也都有手工印染花纹的工坊,制作时,先将白布下水浸泡,用豆面、石膏搅成糊状,用硬油纸制版,刻花、鸟、虫、鱼图案,将版铺在白布,用刮刀印制,然后投入染缸中洗染,阴干后剥落图案的附着物即成。
只是这种做法工艺繁复,制作出来的印花布价格高昂,平常人可消费不起;要是用机器印花的话,毫无疑问会大大降低成本,所以市场还是有的。
沈隆将这些说了一遍,“现在国内的印花布市场都让魔都那边占着,从魔都运印花布到北边来卖,那成本可是高了去了,所以只要咱们能弄出印花布,肯定能赚钱!你要是想干,我支持你,不过这样以来你怕是就没时间去勾搭姑娘了!”
“六哥,看你说的!好像我就是个只会花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