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已经是举世闻名的儒者,所创的‘关学’亦被认为是儒家重要的流派之一。
为什么要讲《易》,而不是别的,因为《易学》号称‘万法之源、无所不包’,被认为是一切哲学的哲学,所有学问的最高境界。据说只要通了《易》,看什么都是一目了然,世间再没有难得倒你的学问了……至于区区科举,自然更不在话下。
但你要以为,只有那些喜好儒学的老头子,才会参加他的文会,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张载喊出的口号,着实是这个时代的最强音,他说我们读书人,不应该寻章摘句、吟风弄月、蝇营狗苟、沾沾自喜;那我们要做什么事呢?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口号一经喊出,顿时引来粉丝无数,不知多少人前来听他开讲。但张载只讲了一半,便停了。因为一天晚上讲学之后,他从洛阳前来赶考的表侄,程颢、程颐兄弟前来拜会。
不错,这二程兄弟的‘程’,正是程朱理学的‘程’,正是他们创立了后世统治华夏几百年的理学。这种未来的圣人,自有不凡之处,虽然才二十三四岁,对儒学的造诣,却已经十分深湛了。
张载虽然是二人的表叔,但在彻夜长谈,听取二程对《易经》的见解后,他竟感到自己的学问还不够,第二天便对前来听讲的人说:“今见二程深明《易》道,吾所不及、儒辈可以师之。”
于是把讲学之位,让给了两个表侄,自己坐在下面听讲开了。他这种虚怀若谷的高风亮节,更为自己,也为两个表侄赢得了崇高的声誉。其风头完全不逊色于其它两大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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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之所以不遗余力,除了为自己打造名声,其实都有吸引同道、网罗英才的目地。将来不管是做官还是做学问,都是需要支持者的。现在打下基础,要比春闱后再去联络,效果好上百倍。
所以人家张载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宗旨,另外两家自然不能落后,太学文会那边由刘几,拟出了一份《示诸生榜》,张贴在会所各处:
‘科举亦岂为无实者设哉?春闱咫尺,为学者盍亦凛凛?中庸曰:‘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某不敏,与诸生交,敢以此为勉,亦自勉也。’用赤裸裸的提高成绩考第一,诱惑诸生前来听讲。
嘉佑学社那边,则由苏轼起草,拟了一份《赠学社诸公疏》,来激励同学,要比刘几干巴巴的太学体,文采风流多了:
‘谁可人自为师,家自为学?要在得则相善,失则相规。俾尽所长,各言尔志。白雪阳春,人皆得句;高山流水,行遇知音。毋独擅其已能,冀相忘於下问。其来渐矣,声名盛同里之扬;以数考之,事业应吾侪之奋。自今以始,愿缔其盟。”
三家各出手段,都吸引到不少的年轻俊彦。嘉佑这边,数月来有千余名举子加入,其中出挑的十几人,名曰邓绾、章惇、林希、蒋之奇……还有一人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此人叫王韶王子纯,陈恪一见他,就瞪大了眼,这不正是那日在无忧洞,救了六郎的那位白衣侠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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