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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激动人心的会议后,新科进士们变得壮志凌云,迫不及待想在这彩云之南,为大宋建立一番功业。但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干,当陈恪和王珪再次求见段思廉时,却吃了闭门羹。
“王上突发急病,必须静养,上使有什么事,和下官谈也是一样的。”大理相国高智升,一脸歉意的对二人道:“我可以全权代表王上。”
两人对视一眼,万万想不到,大理的王权,已经暗弱若斯了。和高智升敷衍几句后,他们便转回礼宾馆。
“看来……”马车上,王珪涩声道:“求封一事,只是大理王一厢情愿,别人未必同意。”
“嗯,这应该是高家和杨家共同的态度。”陈恪点头道:“若这两家保持一致,我们还真无计可施。”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王珪叹道。
“不急在一时,事情总会起变化的,”陈恪安慰他道:“况且我们这次来,也没有硬性的任务,主要还是观察为主。”
“你能这么想就好。”王珪笑道:“我还真怕你乱来,不好收拾呢。”
“怎么会呢,我知道轻重。”陈恪的笑容让人很没信心。
回到礼宾馆,便见李全神色暧昧的笑道:“大人,艳福来了。”
“什么艳福?”陈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大理公主,在里面等你呢。”
“等我?”陈恪奇道:“等我作甚?”
“看来汴京城的风月班头,在大理也是一样有吸引力啊。”王珪也不正经的笑道:“状元郎要为国争光哦。”
“那公主是花痴么?”陈恪嘴上虽然吐槽,心里却一点也不反感,和美人打交道,总比那些满脸褶子老家伙舒坦。便往客堂相见。
只见那明月公主今日没穿戴繁琐的朝廷命服,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纱、洁比雪艳的蜀锦六幅拖裙,越发像一朵出水芙蓉光彩照人。尽管陈恪在汴京见惯了绝色,但还是暗暗赞叹,这风花雪月之地,果然是出美女啊。
“奴奴冒昧前来。”明月公主起身福了福,柔声道:“让陈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陈恪笑着请公主坐下,自己坐在一边道:“公主降尊纡贵,下官荣幸的很。只是不知公主有何贵干?”
“奴奴深慕华夏,自幼酷爱诗书,然而偏居西南,苦无名师指点,多少年来只能闭门造车。这次天朝文曲星前来,心中不胜欣喜,故而冒昧前来求教。”明月公主说着,将一本诗册双手奉上道:“肯请大人不吝赐教,收下我这个女弟子吧。”
“赐教不敢当,共同切磋吧。”陈恪微笑着接过诗集,掀开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娟秀中带着英气的字体,遂点头笑道:“好字。”
“大人过奖了。”明月公主难掩欢喜道。
陈恪再看她写的诗,竟然功力十足,不禁更加刮目相看。其中有两首他十分喜欢。其一是:
“淡妆轻素鹤翎红,移入朱栏便不同。应笑西园桃与李,强匀颜色待秋风。”
另一首是:
“桃花流水本无尘,一落人间几度春。解佩暂酬交甫意,濯缨还作武陵人。”
这样的诗,语句境界均无懈可击,更难得的是,其中有女子中罕见的胸襟格局,让他赞不绝口:“殿下的诗,放在中原,也是极好的。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多谢大人夸奖。”明月公主笑道:“后面有几首是新作的词,还请大人指点。”
陈恪依言往后翻,便看到一张纸片,飞快扫一眼,不动声色道:“诗词有其相通之处,但也有很大的差异。公主还需要多看看这方面的书。”
“无书可看,正待请教。”
“这样吧,我从中原带了一些来。”陈恪起身道:“公主不妨去挑几本,先拿回去看看,若有不明之处,再来问我就是。”
“如此甚好。”明月公主喜上眉梢,跟着陈恪往后院走去。一帮子侍女仆妇想跟上,却被她喝住道:“这么多人跟着干什么?我自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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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领着公主,进到内院书房中,侍卫把门关上。
“这里可以放心说话了。”陈恪玩味的望着她道:“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要靠自己的妹妹来传话。”
“我兄长要是硬来,他们也无可奈何。”明月公主淡淡道:“但是那样的话,大理国脆弱的平衡将被打破,到时候上使一走了之,烂摊子还得我兄长收拾。”
“煮熟的鸭子。”陈恪呵呵笑道。
“怎么讲?”明月公主再爱看书,也学不到这些中原俚语的。
“嘴硬。”
“你……”明月公主一窘:“大人,请给我段家留点颜面。”
“是颜面重要,还是段氏的生存重要?”陈恪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