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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很,这一眨眼,正被黑衣人看到了,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想试试他的脉搏。
陈恪却睁开了眼,望着这黑衣人,她竟然是翘家出走的柳月娥!
谁知这下却把她吓坏了,哆嗦问道:“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陈恪见她魂不附体的样子,便促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记得自己好像死了。”
“死了……”柳月娥颤声道:“那就是鬼了……”
“算是吧……”陈恪缓缓道:“你不怕鬼么?”
“怕……”
“那还不跑……”
“不跑。”柳月娥摇摇头道。
“为什么?”陈恪一愣。
“因为你还欠我个承诺。”柳月娥不那么害怕了,转而凶巴巴的瞪着他道:“不会因为死了就不算数吧?”
“这个么……”陈恪苦笑道:“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尽力而为。”
“活过来吧。只要你活过来,我们就两不相欠了。”柳月娥深吸口气,巴望着他道:“回来吧,别死了。小妹很可怜的,她从小就盼着嫁给你,母亲还刚刚去世,要是你也死了,她会受不了的。”
“那你呢,你想不想让我活?”
“我也不想你死……”柳月娥声音渐小,喃喃道:“虽然你这人又色又坏,又对我不屑一顾,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那我只好遵命了。”陈恪笑道。
“真的么?”柳月娥睁大泪眼道。
“趁着牛头马面还没把我勾走,我还能试着还阳。”陈恪正色道:“不过,需要一口阳气把我度回人间。”
“什么阳气?”
“就是活人身体里的气。”陈恪道:“从我的口里,送到我体内。”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活人来……”
“来不及了,我快要被勾走了……”陈恪一脸虚弱道:“快,快……”
在他的催促声中,柳月娥乱了分寸,一咬牙一跺脚,抱着‘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想法,缓缓走到陈恪面前,慢慢弯下了腰……
就在一瞬间,她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她,柳月娥直觉如触电一般,登时娇躯便酥麻了半边。
她大脑一片空白了瞬间,待意识恢复,旋即瞪大了眼睛——死人哪有比活人还热的?
陈恪正在享受美人香唇,便意识到危险降临,还没来得及反应,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捶。痛得他嗷的一声,像个虾米似的弓起了身子。
“你个混球!”柳月娥彻底醒悟过来,这厮实在装死,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被夺走了,她是又羞又恼,拳头雨点般的落下,而且一点不留力。
陈恪被打得抱头鼠窜道:“原来你让我活过来,就是要揍我啊!”
“我现在改主意了。”柳月娥怒道:“让你重新去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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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乒乒乓乓打得热闹,外面听墙根的众人面面相觑。
王韶瞪大眼道:“这,这就是仲方要等的人?”
“是。”宋端平点点头。
“阿弥陀佛,世上怎会有如此彪悍之女子?”玄玉双手合十道:“怪不得三郎要跟我学铁布衫。”
“就别说风凉话了,”王韶听着陈恪惨叫连连,心里发毛道:“赶紧进去救人吧,别把仲方打残了。”
“放心,”宋端平拉住他道:“柳月娥才不舍得伤他呢,要不,何苦巴巴跟到大理来?”
“那这是?”王韶瞪大眼道。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玄玉缓缓道。
“什么意思?”王韶奇道。
“就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宋端平解释道:“亲不够了用脚踹。”
“原来如此……”王韶点头道。
说话间,厅堂里面声音全无,三人竖着耳朵听一阵,王韶担忧道:“不会出人命了吧?”
连宋端平也不敢笃定了,便悄悄探出头去,只见柳月娥伏在桌边哭泣,陈恪与她面对面,在低声说着什么,但具体内容,只有当事人才能听到。
“你为什么要装死?”
“不这样,怎能见到你?”
“你见我干什么?”
“因为我很担心你。”
“多谢,不过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柳月娥哼一声道;“现在大理城都以为你死了。”
“死了,我才好金蝉脱壳。”陈恪呵呵笑道。
“这才是你装死的真正原因吧……”柳月娥冷笑道。
“两者都有,之前装死是为了麻痹他们,方才是为了见到你。”陈恪微笑道:“月娥,你怎么会在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