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候那里已经整备好了,这次出战,除了斗奴和徒卒外,还有他们领地的封臣。
一个百夫长,四个伍长,皆是隶属小候的小封臣,各有土地和属民……其实就是一个大地主手下的几个小地主而已。
徒卒们则是由小候领地的平民和小封臣领地的平民组成。
关系似乎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封臣再小,也是有独立性的。主君的财产是主君的,封臣的财产是封臣的。主君赐予封臣土地、人口、财富,封臣为主君出钱出力。
主君要出兵,封臣便召集属民,自备器械、粮草响应,但主君不能把手伸到封臣的领地中,干涉他们的内部事务。
所以,主君的兵是主君的,封臣的兵是封臣的。天下各国皆是如此,哪怕小候这样千把人口的小势力也是这般模样。
除了带领徒卒的封臣之外,还有四个重要封臣,分别是小候兄弟的车左和御手。听着似乎封臣很多,其实大都来自两三个效忠小候的小家族。
世子秧的车左聂伤在北邑壁前已经认识了,他却已经忘了那个救了主人的贱奴。
此番因为两个斗奴要护卫主人,和车上的两位必须密切配合,世子秧便介绍了一下双方。
那御手叫苦茅,车左叫伯离,二人是斗耆国最底层的小贵族,却都看不起两个斗奴,冷哼一声算是打招呼。聂伤二人也翻了个白眼,同样冷哼一声。
世子秧看到这一幕,感觉头疼起来。
小候的领地位于斗耆国东南,拥有四个村落,领主庄园建在西南角的一个叫做黄菰的村落里,所以整个领地也叫做黄菰邑。
清晨,太阳刚出现在地平线上,小候的军队便出了黄菰邑。
最前方是几个快脚的斥候,之后是一伙举旗的徒卒,接着便是领主的战车。其后是另外两伙徒卒,再后是四辆载着物资的辎车,由一伙徒卒保护着。
而聂伤和熊女两个,则徒步跟在世子秧的战车后面,无比苦逼的吃灰,唯一的好处就是盔甲可以放在战车上,不用负重太多。
“怎么看我都像条狗!”
聂伤郁闷的吐了一口嘴里的灰土,伸长脖子去看前面的小候战车,却发现剑父和阴刀都没有跟在车后,不禁疑惑起来。
东张西望的找了半天,才发现这两个货坐在最后面的一辆辎车上,正优哉游哉的喝酒,顿时心里不平衡了。
“待会停下来时,一定找世子秧理论理论,凭啥他哥哥的护卫坐车,你的护卫吃土?”
他不满的扫了一样车上的世子秧,见这位主子一脸冷厉肃杀之气,忽然明白了什么,心里打了个突。
世子秧在北邑壁前屠杀野人的英姿聂伤可是见过的,这位在战场上可是冷酷的很。他命两个斗奴护卫跟在车后,不是欺负他们,而是军纪严厉的表现。
相反,小候让剑父两个到后边歇着,看似仁厚,其实不是带兵之道。
“最近看多了小世子的娘炮行为,还把他当成好说话的,今天才想起来他是什么人!”
聂伤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后怕,若他真的去跟世子秧发牢骚,世子秧很有可能会在军前斩了他。
一个奴隶,敢在军前和主人讨价还价,主人威严何在?还如何治军!即便世子秧情感上不想杀人,理智也会让他这么做。
聂伤抹了把汗,满心憋闷的继续跟着战车后面吃土,反抗之心更加强烈,要立刻逃离的念头难以抑制。
……
一个多时辰后,这支小队伍赶到了国境西南边的大军营地,和主力部队汇合。
祭祀仪式昨日就举行过了,主力大军今晨直接整备出发。营地周围已经聚了一千五百军队,分成了十几股旗号、服色不同的团体,正随着号声,逐次开拔上路。
黄菰邑的军队赶到时,早有军官迎了过来,命他们把辎重开到指定位置去,然后便辅助小候安排进军次序。
他们退到路旁林子里,看着前锋两百人走过,待斗耆候的五百亲军主力走完,便急忙上路,紧跟在亲军后面。
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斗耆国其他封臣的军队。多则上百,少则几十,都有一两辆战车在其中,竖着旗子引领徒卒。各色旗子上描画着家族的图腾符号,显得杂乱不堪,不过总体上都是白底方旗。
再往后就是各国援兵和后勤辎重部队。
行军至拐弯处,聂伤又看到了陈塘国的小崽子,那李哪吒也是一副儿童版盔甲,人模狗样的坐在一辆华丽的战车上。
小孩子特别记仇,他也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可恶的贱奴,正咬牙切齿的瞪着前方的聂伤。
却见聂伤不但没被他威严的眼神吓尿,还竟然朝他做鬼脸,李哪吒不禁气的头顶冒烟,拿起弓来就要开射,身边的车左武士急忙拉住了他。
“小家伙怎么这么大的戾气?”
聂伤不想再招惹那凶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