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剑架在脖子上了!
这下刘延庆不敢再跑了,而他手下的西军军将看见这么一个有种的官,也都头皮发麻,也不敢去救,只愣愣的看着。
“快整队迎战!还等什么?”刘延庆急得吼了起来——他能不急吗?那个宇虚可是个手上没分寸的书呆子,可别一时手快就把他的脖子抹了!抹了脖子可不容易医治啊!
看到刘延庆急眼了,他的五千长腿西军也只硬着头皮依托木栅栏和壕沟列阵,堂堂大阵是摆不了的。毕竟旗号、金鼓、长柄的兵刃都丢得差不多了,怎么摆都不看了。在他们跟前还有一道栅栏和一条壕沟,虽然栅栏不怎的结实,壕沟也不宽深,但总比没有的。
不过那万余金贼也没打过来的意思,只是在壕沟外面七八十步的地方止了步,然后两万只眼睛瞪大着看这些丢盔卸甲的宋军乱哄哄的整队——这是在干什么?是在背水一战吗?怎么那么乱啊!谁在指挥?
“大和尚,宋人的大将是谁啊?”金兀术也觉得奇怪,于就问身边认旗的亲兵。
这亲兵姓大,名和尚,并不是出家人,而是原本渤海王族大氏的后裔。
女真金国的腹心国族包括了原来辽国治下的生女直(真)、熟女直(真)和渤海人(渤海人和女真人的族源很近),所以金朝国族的规模比较大,和后来的后金国族旗人的数量可不是一回事儿。其的渤海人、熟女真的明程度很高,农业和手工业水平同汉人相差无几,人口也非常多。生、熟女真加上渤海,二三百万之数是肯定有的!
而在金国军,熟女真和渤海人的数量也挺多的,其的一个渤海大姓子弟因为化水平较高,还能干点记账、认字儿的工作。
这位大和尚就是个识断字的,不仅精通汉字,而且还懂契丹大字和女真大字,所以能替金兀术认旗。可是他识字再多,现在也不知道宋军的大将是谁了?因为对面压根就没一面旗帜啊!
“四太子,没有认旗啊,对面什么旗都没有......”
没有旗?
金兀术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下,真的没有啊!一面旗子都没有......不过也没关系,他们肯定是宋军没错的。于是他就对大和尚道:“大和尚,让你准备的‘议和旗’,你准备了吗?”
“已经准备了。”大和尚马上从身边一个亲兵手取过一面上书“议和已成”四个大字的白旗。
金兀术装模作样的瞧了瞧——不认识,不过没关系,如果写得不对,宋人看不明白,被神臂弓射死的也那个姓蔡的。
“蔡松年!”金兀术低吼了一声。
“臣在。”穿了一身宋朝绿袍子官服,头戴乌纱帽的蔡松年马上应了一声,然后驾着一头毛驴上来了。
金兀术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官服有点“紧身”,知道里面一定套了件皮甲——这是怕宋人拿神臂弓射他!
“你拿着那个旗,”金兀术一指那白旗,又指了指对面乱哄哄的宋军,“去和他们交涉吧,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知道......”蔡松年连连点头,可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那边的宋军那么乱,谁知道有哪个弩手会没来由的给他一箭?他穿的皮甲根本抵挡不住神臂弓射出的箭。
再没底,他也得硬着头皮上了,骑着驴子,举着白旗,一边走一边张开喉咙大呼:“不要射箭,下官是河北来的大宋官人......现在议和已经成功啦!郓王殿下已经和大金国谈妥了条件,以后金宋两国就是兄弟了!”
蔡松年的嗓门倒是不小,但是战场上的环境着实有点喧闹,所以宇虚听得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宇虚还近视,看不清那面白旗上写得什么。于是就对那个还被他“挟持”的刘延庆道:“刘太尉,你可看见有个金贼单枪匹马的过来了,可是想要单挑?”
刘延庆年纪老了,眼花耳聋的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身边有个亲兵眼神,耳朵也灵光,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大声对宇虚道:“学士,那人不是金贼,那是我大宋的官人,像在说什么议和已成......是一个什么郓王殿下已经和大金国谈妥了条件!”
听到这话,刘延庆和宇虚二人同时松了口气——老命算是保住了!
宇虚赶忙收剑入鞘,看见刘延庆的脖子像被什么东西割破了一些,还关心地问:“刘太尉,脖子怎么破了?谁弄的?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的......”刘延庆摸了摸,发现没有往外喷血,才笑着对宇虚道,“老夫从军数十载,遍体都是刀伤箭创,这等小伤口不算甚。您看,现在已经不流血了,已经了。
学士,咱们还是赶紧请那位官人过来,问清楚和谈的情况,然后去报给官家知晓。”
......
“本官是前燕山府路安抚司机宜字蔡松年,见过宇学士和刘太尉了!”
被带到宇虚和刘延庆跟前的蔡松年腰杆笔直,一点都没有芝麻绿豆官面见朝廷重臣时该有的态度。
不过宇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