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胜天女?”
赵良嗣看见郭天女顿时就惊呼起来了!
这是郭药师的女儿啊!
赵良嗣是认识郭药师一家子的,当然也见过郭天女的真容——郭天女常以面纱遮脸,但也有露出真面目给人看的时候,赵良嗣就见过几回。
看见赵良嗣的反应,赵楷得意洋洋地说:“天女,和赵卿说说,你是怎么到朕身边的吧!”
郭天女的脸颊微微一红,嗯咳一声就道:“赵贵使,你觉得我爹在大名魏县之战后,会不给自己觅一条退路吗?”
“对啊!”赵良嗣点点头,心说:郭药师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奸贼!怎么可能在金人这一棵树上吊死?
不过直接把女儿送给赵楷......这注下得有点大啊!
郭天女叹了口气,又言道:“况且金人的二太子完颜宗望面慈心狠,不信俺爹是真心投靠,不仅夺了俺爹大半兵权,还让燕京刘家的人监视俺爹,颇有鸟尽弓藏之意!”
不信你爹就对了!你爹本来就不可靠!赵良嗣心说:信你爹的上司都给坑了......回头我也要提醒官家,千万不能相信郭药师!最好也别相信郭天女!
“赵卿,”赵楷这时对赵良嗣道,“朕与金贼力抗,胜负难分,才是对郭药师最有利的,所以他暂时是会帮咱们的。赵卿,可愿往燕山府一行?”
赵良嗣吁了口气,终于下了决心,向赵楷躬身一礼:“臣愿为官家入燕山虎穴一行,惟愿官家勿忘燕云十六州失地......可以早日北伐河朔,兵入燕京!”
......
当完颜宗翰花了足足一个月时间,走完了三千多里,从大金国东北角的会宁府回到宋州前线的时候,已经是天会五年的三月季春了。而他离开宋州的时候,还是天会四年十一月初......说真的,大金国的首都距离中原前线还真够远的,来回一趟不容易啊!
十一月初离开,三月初返回,前前后后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而当他再回宋州的时候,却发现这座城市和他离开的时候,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冷冷清清的城市,现在居然变得有点热闹了。特别是汴河之上和汴河两边,热闹的完颜宗翰都有点不适应了。
汴河之上泊满了被货物压得沉甸甸的漕船,首尾相连,排出去老长。汴河两岸,不少阿里喜贴军正吆五喝六的驱使不知从哪儿抓了来的汉人农夫,肩扛手抬的将一个个沉重的蒲包从船上卸下,然后摆放上停在大街上的马车。大街之上,还有许多满载或空载的马车来来往往,忙得不亦乐乎。
许多沿街的店铺也开了张,铺子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伙计们用生硬的女真话在招揽顾客,许多穿着各色丝绸袍子,腰里别着刀子和钱袋子的女真人,则在大街上兜兜转转,不时被人招揽过去大采购。
不过生意最好的却是贩卖酒食的铺子,远远的就能听见里面的女真人、渤海人在高声欢笑......
“这,这是怎么回事?宋州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这些船是哪儿来的?这些铺子怎么都开了张?难道宋州人都回来了?他们不怕咱们女真天兵了?”
正在完颜希尹、完颜银术可、完颜斜保等人,以及一众女真儿郎的簇拥下从汴河上的一座木桥上通过的完颜宗翰,望着两边河道、街道上的繁忙场面,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连忙向左右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副元帅,这些船是金陵的那个宋国官家派来给咱宋漕米的!”完颜希尹笑吟吟地说,“原本说是送到徐州......可咱们手头也没多少船可以运米啊!
所以我就让他们直接把米运到宋州,现在在街上占了铺子卖南货的,就是随船而来的纲商。
宋国的这些纲商就是靠随船运货免税过关把运费赚出来的......咱大金国不能让他们白辛苦啊,所以我就准许他们在宋州占了商铺贩卖他们带来的南货了。”
根据宋朝的规矩,纲船百分之十的载重可以运私货。赵桓不是让人运来三百万石漕米吗?三百万石的百分之十......大概就是五十万石!
这么多私货,足以把宋州变成个南北贸易的中心了!
而抢光了辽国还抢光了小半个宋国的女真大老板们也有的是钱,所以可以敞开了“血拼”,这宋州能不繁荣?
不过完颜宗翰也不知道什么是贸易逆差,什么是倾销......他现在只关心自己手头能有多少军粮!
“有多少石米?”
完颜希尹回答:“一共送来了三百万石!”
“那么多?”完颜宗翰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这可够咱们在宋州吃上三年了!”
完颜斜保笑着补充道:“秦桧在信上说了,只要咱们的天兵不过淮河,金陵官家愿意每年给咱们三百万石漕米!”
“每年三百万?”完颜宗翰听到这消息,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赢了,赢了......我军粮多,敌军粮少,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