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为亲爹报仇,那他的正统地位可就牢靠了!
可问题是......金贼再困难,那也是金贼啊!
现在赵桓的新兵还没练好,手头一共才八万人,还散在各处,可以集中三万大军去偷袭就已经顶天了。
这点人数够吗?
“万万不可!”
秦桧已经提出反对意见了,“官家莫忘了联金伐辽的教训!辽未必不能伐,金也并非不可联.......但我朝不应该心存侥幸,不练好自己的精兵,就指望敌人孱弱无备。这如同是那国运去赌博,一旦押错,就有亡国之危啊!”
对,对......赵桓那点机会主义的小心思马上就收了起来。
“秦卿所言极是,”赵桓微微抬高音量,语气显得坚定,“朕以为,用兵之事,绝不可心存侥幸。朝廷做大事,更应该堂堂正正。指望一两次偷袭使诈成事,绝不是君子所为,也不是仁君所为。朕要先练二十万新兵,同时攒数千万兵费和数百万石的兵粮。等到兵足、饷足、粮足之后,再以堂堂之师北伐中原,自然可以取胜!”
“官家,”宇文虚中道,“金贼是我朝的仇寇,朝廷不能发大兵尽诛也就罢了,绝不可以与之和议,这样只会寒了江东壮士之心!”
秦桧马上驳斥道:“不与之和,难道任凭两淮陷于兵火吗?两淮膏腴之地,朝廷要练兵聚饷,两淮就不能乱,更不能年年被金贼劫掠!”
“官家,”同知枢密院事张所出班上奏道,“秦桧所言虽有一些道理,但是大义名分绝不可失......否则金兵不来,郓王未必不来!”
也对,虽然没有认野爹,但是和杀父仇人称兄道弟也是不对的!
赵楷若以讨伐不孝之子赵桓的名义发兵,只怕这金陵王气就得黯然而收了!
“朕当然不会与金贼言和了!”赵桓眉头深皱。
和也不是,不和也不是......该如何是好?
“官家,臣倒有个办法。”
有办法的人是张邦昌,他之前当了一阵太宰。不过他早就看出赵桓意属耿南仲,所以就以专心为先帝修造山陵的名义辞了太宰,并且举荐耿南仲为后任。
现在庄宗山陵事毕,耿南仲投桃报李,就推他任少宰。虽然降了一级,但却是二度拜相,而且上回的太宰是个“安慰奖宰相”,这回的少宰才是真宰相。
赵桓望着有办法的张邦昌问:“少宰有什么办法?快快道来!”
“官家,和局难成......那能不能与金贼战呢?”张邦昌先自设一问,然后自己回答道,“显然也是不能的!想必江东英豪,也不会认为朝廷有实力和金贼一战。所以臣觉得,咱们可以和金贼立一个十年不战之约!”
“十年不战之约?”赵桓一边说一边琢磨:十年太短了些吧?
耿南仲却出班上奏道:“官家,老拙以为十年不战最好......不太久,不算短!方方面面都能说得过去,而且还有利于督促新军将士操练!”
这倒是,等于十年死缓啊!
不好好操练,十年一到,那就得上战场送死了!
“可是金人能答应吗?”赵桓低声道,“只有十年......”
“能!”秦桧几乎可以替完颜宗翰答应了,“金贼未必没有吞并东南之心......十年不战是与陛下不战,并非与郓王不战!现在的问题只是郓王那边怎么应付?”
最危险的果然是赵楷啊!赵桓心说:金贼虽然凶残,但还是能容我十年的。可是三郎呢?他能不能容我十年?
想到这里,赵桓的脑海中突然迸出了一个天才的解决方案!
“有了!”赵桓一拍大腿,然后忽然大声咳嗽了起来!
“官家,您这是......”
“官家,您是不是着凉了?”
“官家,快宣御医吧!”
一听赵桓咳嗽了,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赵桓却摆摆手,苦笑道:“朕向来体弱多病,而且大宁郡王(赵谌)也体弱多病,看来难以继承大统,所以朕就想着能不能用兄终弟及的法子......立皇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