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话之前,大帐之内还是很闹腾的,喝酒的、划拳的、吹牛的、和官伎小姐姐谈心的,都开心的很。
结果“金贼杀过来”这五个字一出,所有的声音一下就都硬生生的收住了!
所有人都目光都投向了梁方平,只看见梁方平脸色发颤,面皮还在轻轻抽搐
“哗啦啦”的一阵响动,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就看见一个满脸胡子,体壮如牛的大汉已经腾一下站起来了,还带翻了跟前摆了酒菜的矮桌子,盘子杯子碟子什么的砸了一地。
只见这汉子冲梁方平吼了一嗓子:“节帅莫慌,洒家泼韩五去杀他的一阵,好叫节帅安然过河!”
被他一吼,梁方平心下稍安,然后低头看那通报的小校,却发现那人脸色惨白,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难道金贼的大军来了?
“你,你,你你倒是说啊!”梁方平抖着声问,“到底来了多少金贼?”
“不,不,不来的不是金贼。”那小校连连摇头。
“不是金贼你”梁方平登时就怒了,“你给咱家滚出去!”
是啊,不是金贼你弄那么吓人干什么?
那小校只是连连摇头,“不行啊,不能滚出去,因为来的是官家!”
梁方平一听这话就更生气了,“官什么家?你喝醉了吧?你知道官家是什么吗?”
“醉了,就是醉了!”
“哈哈哈,官家怎么可能来这里?”
“原来是个醉鬼!”
“哈哈哈”
大帐里面这群军官都已经半醉了,被梁方平那么一提点,都觉得好玩。
梁方平却只觉得扫兴,对那满脸胡子大汉说:“泼韩五,你快将这醉鬼脱出去打十鞭子醒醒酒!”
“得令!”这胡子拉碴的大汉冲梁方平拱拱手,然后就大摇大摆上去,不由分说,就跟拎小鸡似的拎起那个小校就要出去,才到大帐门口,门帘已经被人掀开了,外面一阵冷风吹进来,同时还走进来几个披着掩心甲,头戴铜盔,手按剑柄的长大甲士。
“你们,你们是谁?”胡子大汉愣了愣就问。
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回答道:“他们是朕的亲从甲士!”
“朕?”那胡子大汉一愣,“你,你是谁?”
这个时候又走进来十余个高大甲士,其中一人还是个老头子,大帐当中不少人都认出这老头乃是三衙管军之一个何灌!
何灌进了大帐后也边上一站,手按宝剑,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儿。
看到这一幕,大帐之中的将官们和梁方平都不敢坐着了全都站起身,愣愣的看着已经被人挑起来的门帘。
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个披着青唐甲,满脸怒容的壮汉从大帐外面走了进来。
梁方平已经认出这人了,抖着声道:“郓郓郓郓不,不,是陛下!是陛下!”
来的这人当然是大宋官家赵楷了!
而且是一个非常生气,就快给气炸了的赵楷!
赵楷怎么能不生气?他虽然没真的打过仗,但也知道大伾山脚下的这处大营扎得不像样子!
三山浮桥是天险啊!
就这样布防?
扎个营寨都不会?
好吧,那你们就去居山上布防啊!怎么把7000骑兵松松垮垮的放在黄河北岸?
金贼打来了你们就打算逃走吗?
还有大敌当前,你们这些人居然在置酒高会,也没人外出搜索警戒,赵楷亲率的3000骑兵过了浮桥,到了大营门外,才被人拦住问话。
这要是金兵来了,那他们还打个屁?直接逃过浮桥算了!
还有这个拎着个人的糙汉子是说?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啊!
赵楷一瞪眼珠子就问:“你,拎着个人的,你姓甚名谁?见了朕还不行礼,手里还拎个人,想干什么?”
那胡子大汉连忙把手里的人扔了,也不管有没有扔坏,就赶紧行礼道:“臣大名府统领,武节郎臣韩世忠参见陛下”
“什么?你就是韩世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