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拘旅江东至今。”
第五伦看向万脩:“予相信将军一日可破蓝口,但休说一天,哪怕在此耽搁短短半日,予都唯恐刘秀惊觉遁走,让这次江汉之谋落空!”
为了筹划这场决战,岑彭连后队万余人都牺牲了,自己做肉饵来引刘秀上钩,第五伦竟数日没能收到岑彭的消息,可想而知,当阳的汉魏两军打得颇为惨烈,导致信使都走不出来……
安抚万脩后,第五伦做了安排:“君游且带三万之众,看住蓝口聚,士卒休憩完毕立刻攻城!顺便接应后续十万之师,予则自将七万之众,直趋向南,赶往当阳!”
时间紧迫,刘秀在当阳有兵力优势,不能指望靠岑彭和绕背的小耿就将他完全拖住,就算计划一一实现:夏口堵了、竟陵烧了,只要刘秀有三天时间,便能一口气撤到江陵、华容等地,汉军一过江,哪怕第五伦真有八十万大军,以他们目前的舟师数量,也只能望江兴叹。
万脩还是觉得不妥,力劝第五伦,然而武德皇帝意念颇坚,不为所动。
“五年前淮北一役,予未能诱得刘秀到彭城决战。”
“如今刘秀按捺不住,亲涉江汉,绝命一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回。”
第五伦的手朝南方虚空一握:
“定要逮住他!”
……
傅俊被刘秀赞为浑身胆魄,汉军诸将中,他的骁勇能排前五,傅俊不怕遭到十倍之敌围攻,反而最怕敌人对他视而不见。
如今,这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傅俊在城上窥见,魏军分兵围于蓝口,其主力大军则跟着第五伦的五德旗,继续南下!
“开门。”
“开门击敌!”
这是傅俊的第一反应,他和臧宫,被刘秀安排在江汉大战场一前一后,傅俊的任务,就是阻拦南下地援,怎能眼睁睁放这支庞大的魏军南下呢?他甚至想牺牲自己和近万将士的性命,以求为刘秀争取一点时间。
但傅俊毕竟是战场宿将,与诸侯军阀、赤眉、山越打过交道,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行,我若出城,与敌鏖战,面对十倍之众,将士们或许半日就崩了。”
“可只要我守住蓝口,至少也能拖住魏军两万、三万人十天半月!”
和第五伦的担心不同,作为参与昆阳之战的“十三骑”之一,傅俊眼中的刘秀,绝不是听到第五伦将到,就学祖宗刘邦跑路的人。
“陛下生平,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
三十万新军都不怕,十万魏军又如何?若刘秀在当阳将与魏军决战,那傅俊拖住眼前敌人,或能让汉军多一分胜算。
思来想去,傅俊最终决意死守蓝口,他勒令偏将、校尉及士卒做好一切准备,箭矢堆积城墙,城内砖瓦也悉数拆了运上去,同时以屋梁顶住看上去最脆弱的大门,而仅剩的舟师则离开码头,停泊于汉水之上,以防魏军绕袭水门。
经过几个时辰准备后,魏军发动了三面合攻,直接让傅俊看笑了。
“乃公在淮南时,也打过不少城郭,知道攻城务必集中兵力,突破一点为佳,多面围攻,只可用于城内兵少,我麾下尚有虎贲近万,人手充足……”
还有那些从襄阳运到这组装的撞车,虽然顶着厚牛皮,汉军的弓矢火把伤不了其分寸,但放着大门不撞,怎么朝城墙推去?是忘了拐弯?
然而就在傅俊对万脩的攻城能力加以鄙夷时,魏军的撞车已经逼近某处城墙,在一次次推攮猛击下,本应安若磐石夯土墙,居然开始“发抖”。
挤着朝下放箭的汉兵感受到了这种动荡,面面相觑,脚下砖土加速迸裂,他们没反应过来,随着轰隆一声,大段墙垣赫然坍塌,将数十人埋葬在灰尘中!
正在城楼上指挥的傅俊看呆了,他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没见过质量如此差的城墙。傅俊只喃喃道:“不料这魏国竟腐坏至此,边塞津渡要地的修墙钱,军中将吏也敢贪墨偷工!?”
他只能亡羊补牢,急令士卒去堵缺口,与涌入的魏军白刃相击,然而这蓝口聚已如决口的堤坝,不多时,各处纷纷告急:
“傅将军,北城墙破。”
“南城墙亦破!”
好家伙!这蓝口聚,怕不是豆腐垒的罢!
如此一来,魏军攻势再难阻止,不仅从缺口涌入,更有先登者,敌军人数多,甲兵利,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好在,城东的水门还在,江上还有舟师接应。
一时间,汉军将士也没了战心,纷纷向傅俊请命:“傅将军,从水门突围罢!”
然而傅俊知道,围三阙一,魏军的船队,或许就在上游等着他们仓促奔赴河中的混乱时刻呢,就算突围,又有多少人能上船南逃呢?一涌而出,只会加速战斗进度,再度着了魏军的道。
傅俊长叹,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这些天来一直坚守的,竟是一座满是窟窿破风的城池,眼下坚守牵制敌人已成泡影,傅俊能做的,也只有多拖一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