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策应,但必有一军先至成都,若相互争竟,易伤和气。”
这担忧不是多余,毕竟魏军有传统,打仗时最要防备的,就是友军
等到岑彭使出回马枪拿下江州时,马援还堵在剑阁,看似荆州军抢了先,军中洋溢着一片“打到成都过七夕”的乐观情绪,岑彭又开始想了。
“荆州军去年参与当阳决战,被陛下评为战功第一,而马将军在汉中牵制成家,只派西凉铁骑助阵今岁我又得以攻克巴郡江州,若再下成都,全取蜀中,岂不是将所有功劳、好处都占了?”
加上岑彭的职务是“征南大将军”,未来第五伦要灭亡苟延残喘的东汉,岑彭和荆州军是绝对主力!一时间,岑彭俨然要在四大将中孤拔而起,成为武将之首。
这是麾下们喜闻乐见的结果,谁不愿意大功独占,鸡犬升天呢?但对岑君然而言,他最不想抢的,就是功劳,就不想出的,便是风头!
“今天下只余吴蜀,相当于二桃,除却吴汉坐镇北疆外,南线三位大将军,则如三士。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何况三乎?为陛下臣子,当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利也。”
所以岑彭要主动替第五伦分忧,当起了将相和里的蔺相如,小心翼翼地权衡功劳,保持现在马、岑、耿三将齐头并进的局面。
所以他无视了麾下的抱怨,放弃近路,反在蜀中来了个大迂回,当然,除却一、二点考虑外,岑彭还有第三层心思。
“公孙述败亡已是定局,唯恐其放弃成都,向南逃遁,南中偏远,王莽时三次起兵,数十万人攻十年不能安定,若叫公孙逃亡南中,益州变乱恐怕难以短视平息。”
这对第五伦一统天下是不利的,岑彭自然有义务阻止这种可能!
所以他先占犍为郡首府僰道,这是从蜀郡南下朱提、牂牁的要害,接着打算袭击南安乐山,扼住了大渡河最重要的渡口,如此一来,蜀军连奔逃越巂郡的机会也已丧失。
就在岑彭强渡洪流,攻克缺乏防备的南安城,看着身后汹涌澎湃的大渡河感慨其势若奔马之际,成家丞相、公孙太子的部队,也正从资中南遁至此
李熊得到公孙述托孤后,挥泪辞别君王,立刻轻装前往资中见太子为了赶时间,他甚至连家眷都没带!
抵达资中后,李熊向太子陈述皇帝诏令,献上传国玉玺,太子虽然嘴上嚷嚷着要回成都,势与父皇共存亡,但还是接过了玉玺,宣布从即日起代父执政,先赶往南方召集军队忠良,再北上勤王解围不迟。
资中只有万余人,而东边的广汉则有两万,虽然都归太子监御,但撤退也有先后,李熊建议:“魏军岑彭部已取江州,沱江下游江阳等地不再安全,吾等不如转至岷江,再经僰道前往朱提。”
太子年纪不大,却继承了公孙述的毛病,那就是爱讲排场,太子早年被公孙述封王,也积累了不少家底,如今南迁前往不毛之地,想着那里要啥没啥,鼎簋漆器之类的瓶瓶罐罐不舍得扔,途经太子的各处庄园府邸,恨不得将家底搬走。
走到半路,这才听闻僰道失陷的消息,李熊知道没法直接去朱提了,再度提议,不如走南安城,渡大渡河,逃至越巂郡
万万没想到,他们为了躲岑彭,绕了一个大圈子,而对方也在兜圈!
当李熊听闻南安大渡河口已插上五色旗,岑彭部两万人,正飞快向北推进,明日就将与己方遭遇时,几欲惊得坠车:
“岑君然,真神将也!不但兵速如神,料敌亦如神仙哉?”
岑彭机关算尽,庙算料敌时,便设身处地,替公孙述将每一条退路都考虑到了,故能预判对方的预判。
南边,岑彭在大渡河堵住了成家政权延续香火的最后一点希望。
而北边,被公孙述绑着陪割据者殉国的成都城,也在负隅顽抗数日后,于隆隆炮声中,轰然失陷!
:祝读者们虎年大吉。
另外,故事接近尾声,只有不到十章了,预计初四或初五结束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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