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又给他进了杓,半嬉闹的语调道:“人这一辈子没点甜头尝尝,怎么比较酸甜苦辣?难道你想我日日缠着范雪兰?”
“不可!”承昀直觉回应道:“妳可知今日一会已经踰矩?”
他并非看轻烟花之女,而是她得顾虑身分,虽然她这画舫不若其他画舫惹人注目,可范雪兰这一停船,应该有不少人开始掂量船上何人,传回宫中,又是一番风雨了。
颜娧努了努嘴,“知道又能如何?,身边没半个人爱点心呢!”颜娧一副知音难寻,拧起秀眉咬着唇瓣。
“我努力......”承昀突然收了话,振袖一挥放下莲子粥,没有立即回答,开始琢磨这丫头心思。
这神情,这模样,一定有猫腻啊!
两人对望了半盏茶,承昀看她仍揣着无辜,怎么有受害变加害的错觉?
颜娧等不到他努力什么干笑着,纳闷着,变难骗了啊!
于是,她唇边扬起嫣然浅笑,慎重问道:“我让你带个厨子回西尧,一日一款,包你半年不重样,如何?”
承昀唇边也漾起浅笑,盯着还梳着双丫髻女孩,那心思显然是飘去西尧国街市去了,含笑问道:“妳想把点心铺子开到西尧去?”
“不好吗?”她偏头看着他玩味的眼神,又继续说道:“这样我就能到西尧国瞧瞧你,也顺道巡视店面了。”
承昀屈膝靠肘,下颌靠在手心上,修长指节敲着颊边,另手对她额际弹了指,气笑道:“我才是顺便的,是不?”
颜娧摀着额甭想也知道染了红痕,不怎么疼,警告意味浓厚啊!
“昀哥怎么这么说!”颜娧委屈的靠在他胸膛,肩膀明显有一抽没一抽。
承昀看得嘴角抽了抽,双手突然无处安放悬在半空,沉着问道:“孙亦让妳受尽折磨都没掉泪,妳现在哭候补?”
颜娧推开他转了身,被揭穿的不畅快说道:“客倌!看破不说破啊!”
承昀避开了她的断手,从身后揽上她,坐回他腿上,宠溺口吻在她耳畔说道:“好!我努力试着吃,能行不?”
父王说过的宠妻守则,看样子得用上了!
回来前担心小媳妇跑了,父王亲传了好几招呢!
颜娧偏过身子回望环抱着他的小男人,眼里真诚得让她心惊呢!
回西尧一趟回来,眉目能传情,深邃醉人的眼便不提了,還妥善运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屡屡在她耳畔细语......
这不公平啊!他一个风姿绰约少年郎,撩拨她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女孩,还有公理?
看着渐行渐远的范雪兰,她真想把她喊回来,先教教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招啊!
“娘!你们看好多雁鸭!”
帷幔外,她身后,传来了声线与她几乎相同,软糯可人的嗓音,惹了俩人有默契的一同回望。
这一看,颜娧迅捷的发招击落帷幔扣环,让帷幔缓缓落下,隐去俩人身影。
虽只有一瞬,承昀也看清了画舫上的女孩,与颜娧如出一彻的娇俏可爱,手上牵着稚龄的男童嘻笑着。
身后贵妇面容姣好与颜娧有七分肖似,一身牡丹绣面藕荷烟纱碧霞罗,秋水盈盈望着孩儿,眉眼洋溢着幸福。
再看看船首署名“敬安伯府”,这发现承昀心惊,怀中的颜娧不是无所依靠的孤女!
“妳逃家?”承昀只能做这个解释了。
颜娧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捶了他胸膛几下,气恼说道:“我逃命!”
承昀突然想起,北雍不容许双生子降生一事,握起捶人的小手轻吻,不舍得的环紧她细语着:“逃得好。”
颜娧虽不真是伯府子嗣,但颜姒拥有的孺慕,仍是她羡慕的,也是已死的颜娧所盼。
当她真见了母亲疼惜子女的神情,心里还是有某部分坚强崩塌了。
“选了我这野丫头,你会后悔的,看到颜姒没?那才是名门闺秀该有的模样。”颜娧努力想掰开他环着腰际的长臂,却只是被揽得更紧。
承昀听着她的酸话发笑,直觉的问道:“妳是说蠢?”
颜娧停下动作,不可置信的回望问,“你说什么?”
这话听着熟悉呢!方才才听过范雪兰提及不是?他马上打包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