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承昀眼皮跳了几下。
“给我搭把手。”黎祈伸出手,央求未果,叹息道,“再不然喊丫头来好了。”
他探探画舫船沿,有气无力地拍着船身喊道:“丫头,救命啊——”
承昀:......
这是吃定他取舍后一定会帮忙?
承熙被抱在怀中,想笑又不能笑,二十多岁仍在如意书舍打混的孩子王,小叔父能治?
很快船上的颜娧听到动静靠过来询问道:“怎么了?还不上来?”
“浑身不对劲,上不了,丫头给我搭把手。”黎祈弱弱地伸手。
颜娧看着一天不作妖皮便痒的黎祈,轻声叹息正要跃下船。
黎祈忽地从背后被一掌抓起,凌空尖叫不绝地飞上船板,行五体投地大礼,反正没力气爬起来,也就趴着不愿动。
颜娧侧蹲在黎祈身边,再次问道:“怎么了?”
许久没见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差点忍不住想踹上两脚给这皮痒的,难不成缘生有什么感应不成?
承家两叔侄接着上了船,小娃儿立即挣开叔父往温暖怀抱蹭去,奉上大大拥抱外加甜人嗓音说道:
“小婶婶都不想我。”
颜娧回抱起小娃儿热烈拥抱,不忘蹭蹭粉嫩脸颊才说道:“忙着呢!你也可以来找我吶!”
“熙儿乖,都照着杜夫子操课呢!”承熙扬起可爱笑脸等着夸赞。
听得杜夫子,她倒是先愣了愣,回头不确定地回望承昀问道:“这杜夫子真能行?”
不是她怀疑,而是综合梅绮城的事儿,实在信心不高。
承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思索了会才回答道:“给小娃儿布置布置课业还行,初期启蒙、书法练习是有点用。”
颜娧捂着胸口安心道:“没让老太傅打我一顿便好。”
在回头看了仍趴在地上的黎祈,轻轻碰了他两下,狐疑问道:“你这被马车捻过了?”
“全当我被船辗过好了。”黎祈无奈委屈着。
也不知为何靠近船身便浑身发疼,越近越疼应该不是错觉。
这时,闫茵扶着从方琛带着从船内出来,承熙直指恢复泰半闫茵问道:“不是七十岁婆婆了,可是中年婆婆扶着少年师父,还是好奇怪吶!”
闫茵:......
这是故意带来刺激她?会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婆婆姊姊,什么时候才能再变一次脸?”偎在颜娧怀里的承熙可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讲!
闫茵一句话也没回,愤愤地咬着唇瓣。
谁让人家是皇帝?谁让人家有大师姊撑腰?
方琛没将孩子们斗嘴放在心上,径自看了赖在床板上的黎祈,由衷折福地问道:“这位便是缘生子?”
见颜娧频频点头,方琛长指游走在黎祈周身大穴后,虽然瘦弱了些,身体状态看顾得极好,忍不住由衷赞叹照顾这孩子的用心。
“能将他看顾到现在,徒儿身边之人不简单。”
颜娧咧了咧嘴,凑近师父撒娇问道:“师父,他这又怎么了?许久没见他这么要死不活了呢!”
方琛拍了拍徒儿皓腕,眼神温暖地安抚说道:“蛊虫被蛊母呼唤,着急想离开他的身体了。”
花了将近一个月,缘生蛊母终于回到未进人体时的乖巧,这些日子也开始能主动呼唤蛊虫,一旦吃下蛊虫,蛊母便会进入休眠,直至下回喂食情灭蛊。
颜娧哄着承熙的动作滞了滞,不知该赶赶师父上工了。
方琛好奇问道:“你们怎么救的他?”
缘生蛊母一直以来都是极为罕见的禁蛊,更别说看到缘生子能活到二十余岁,这个孩子都能列入他的蛊虫奇书里了。
颜娧老实回道:“骨醉后,维持至今。”
方琛轻浅颔首,又审视了黎祈一回,安抚道:“再忍忍,今日最后一日这般痛苦了,这是必经过程。”
听师父这么说,颜娧庆幸地以承熙小身躯捂着小嘴,还好没催!
这一捂叫承昀不悦地接过娃儿,亲昵得叫人不快啊!
“这样躺着,就能解脱了?”黎祈只绝全身有如成千上万的虫蚁啃蚀,无奈问道,“不会躺着躺着我升了天?”
“唔——”方琛回头觑了徒儿一眼,纳闷地问道:“真是元阳之身?”
想着升天?
颜娧被问得嘴角抽了抽,直视着船板上的黎祈,眼神示意他回答。
“有这么问法的?”黎祈拒绝回答,掀起直缀遮脸,长指着承昀方向问道:“这问题,你媳妇儿问你,你答不答?”
两叔侄互望了眼,出乎意料,毫无羞臊地同时点头答道:“我是啊!”
黎祈不可置信地掀开袍子,睨了两叔侄眼,怀疑说道:“我信你个鬼!小的我还信,老的怎么可能?”
“我是啊!”承昀再次肯定答道,在媳妇面前半点不害臊,那神情像是领了表彰般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