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缓解风湿之症的汤药。”方嬷嬷看向了问话的雷云:“老太君为风湿所患已有十余年,平时都靠汤药与针灸推拿化解。”
雷云又问道:“在此期间,可还有其他人进入过老太君的房间?”
“应该没有。”镇东侯虎眼微阖:“外面的丫鬟都知道规矩,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母亲。此外这间左后侧院不但是府中法阵重点看护之地,还有两位六重楼的武师藏于暗中,负责护卫母亲平时的安全。我问过他们,今日就没有人出入过母亲这间房。”
“我与江校尉仔细看过了,的确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除了老夫人身上之外,江校尉的四尾灵狐,也未分辨出任何异常气味与灵机。”
司马天元接下来却是眼含深意的看向了房门之外:“那么外面的公主殿下与那位薛仙子又是怎么回事?她二人为何在此?”
“公主殿下是被府里请到这里招待的,殿下喜静,所以被安排在老夫人的院里休息。薛小姐则是被公主邀请至此,据说她们以前在京城就熟识,是手帕交。”
方嬷嬷一五一十的答着:“老夫人从前院回来午睡的时候,她们两人就已经在院里了。”
司马天元眯着眼:“那么薛小姐在院内,一直都在与公主说话?”
这次答话的是那位贴身女婢:“她们在下棋,一边下一边闲聊。不过在老夫人回房之后,薛小姐接到一张飞符,去了院外一阵。我当时刚好,亲眼见她用一种螺状法器说着话。”
雷云听到这里,不由皱着眉头,小声询问江含韵:“这镇东侯府这么大的牌面?当朝长公主都亲自过府给他们拜寿?”
江含韵也搞不明白这些权贵名门之间的弯绕与高下,她的时间精力绝大多数都贡献给了武道与各种妖魔案件。
李轩却是门清:“镇东侯是现任的漕运总兵,其母则是出身博陵崔氏,乃是博陵二房的嫡女,自然与寻常勋贵不同。”
雷云顿时沉默,博陵崔氏的二房,可是这个庞大门阀中宰相最多的一个世系,足以与博陵崔氏的大房比肩。
至于漕运总兵一职,那就更是牛得不行,可说是掌握着北直隶与北方几个边镇的命脉。
江含韵此时也出声询问道:“你们是在怀疑云柔?”
“虽然可能性不大,却不能排除她的嫌疑。”雷云微一颔首:“如果崔老夫人不是自愿,那就是术法杀人。能够在与人不接触的情况下让她自尽的法术有很多,可崔老夫人不同,她是二品诰命夫人,有着官身,有着朝廷龙气庇护,本身是妖邪难近,术法难及的。如此一来,对法术的要求就很苛刻了,能够施展此术的人想必极少。”
李轩听了,却心想这雷云与司马天元何止是怀疑薛云柔,估计连公主也是一起怀疑上了。
这位既然号称长乐姬,与江含韵等人齐名,那想必也是修为不俗。而刚才薛云柔既然独处了一段时间,那么公主这边当然也是一样。
雷云二人只是顾忌公主身份,嘴上不说而已。
“控魂夺魄,摄心术,天镜照形。”
雷云陷入了凝思:“我能想到的就有三种法术,可其中任意一种,都需要修为六重楼以上,且神魄强大的术师才能施展。而且距离必须在三十步之内,距离一远,效果就不如人意。”
“既然是六重楼以上的术师所为,那么想必本宫也有嫌疑。”
那赫然正是长乐公主,她与薛云柔一前一后走入了进来:“薛姐姐接到符书离开之后,我在厢房内独自推演棋局,说来也是有作案时间的。”
雷云等人当即行礼:“公主殿下,吾等不敢!”
李轩也不例外,向这位公主欠腰躬身。此时他万分庆幸自己是加入了六道司,不用动不动的下跪。
这个聚集了各方修行人士,各种超凡力量的机构,对皇权有着天然的排斥与轻蔑。
“诸位探案为重,无需多礼。”长乐公主伸手虚扶:“你们说的不对,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尔等既然肩负侦破案件,寻找真凶之责。岂能因一个不敢,就将我这个嫌疑人排除在外?”
镇东侯不由皱起了眉头:“还请殿下尽快移步院外,这里乃凶煞之地,怕是会冲撞了您的贵体。”
长乐公主却小脸苍白的摇着头:“我与薛姐姐就在院外等着,哪里都不会去!老太君她是人善心慈,和蔼可亲之人,本宫要尽快知道,到底是何等样的凶顽,做出此等暴戾残忍,人神共愤之事。”
她定定看了老太君一眼,随后就觉不忍的收回视线,转而目视着雷云等人,眼神诚恳:“请诸君务必将凶手惩之于法!如有什么需要问我,只管来找本宫便是。”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李轩这边却是趁着机会,仔细打量着长乐公主。
这位大约十五岁的年纪,比薛云柔还要年轻一点。身材则是属于骨架纤弱的类型,所以手脸可身高却有至少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