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自有办法!”李轩回过身道:“我们得再撑一段时间,等到枝江那边的百姓全数撤离。此事可由诸位龙君出手相助,以他们的遁速法力,速度会快得多。”
李承基就心想还是得开堤泄水么?可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枝江那边要完全疏散,至少还得将近一天的时间。
到了那个时节,相繇的法力,又将增长到什么地步?此间的众人,又能剩下多少战力?
可与此同时,李承基又生出了几分希望。
至今以来,自家这孩子创造的奇迹并非一桩,在李承基的心目中,已经相当可靠了。
“还得驱散这附近的雨云,此事需得借助南北各地的龙君,以及正一教位于各地的道观助力——”
李轩正说到这里,就见一道金色的光线,忽然穿梭到他的身前。
当这金光停住,却是一只赤红色的三足火鸦。
李轩认出这是他们六道司的‘三足赤鸦’,他微微一愣,然后就往系在火鸦足部的一个青玉质地的圆筒抓了过去。
那里面是两个卷轴,其中之一,是朱明月授予他调动长江水系沿岸所有六道司人力物力的授权文书。
另一份则是景泰帝的圣旨,面有着内阁的朱印。
这多半是因皇家的‘火眼金乌’找不到他们的方位,所以借助六道司的‘三足赤鸦’传达旨意。
李轩的神色顿时微松,他之前只有六七成的把握,可有了这件东西,他已有了八九成的胜算。
在场的众人则是一阵凝眉,尤其敖疏影与薛云柔,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在想,李轩还是想得太容易了,这川蜀与湖广一代的雨云,哪里是那么容易驱散的!
如果能够以人力驱散,他们早就这么做了。龙族一脉最擅的就是行云布雨,正一教在各地的道观自从接到朝廷诏令之后,也时时刻刻都在施法收束水汽,可一直以来作用不大。
※※※※
同一时间,在昆仑山的云霄之,金阙天宫的东侧高台。
御剑少年匆匆飞至,脸色凝然的来到那位一身淡红色的宫装,气质典雅清致,容颜秀丽的女子身前。
“师尊!”
御剑少年躬身行礼的同时,偷目看了一眼桌案的那张兽皮纸。
此时可见那兽皮纸‘景泰十三年元月十二日,诚意伯李承基于午时二刻重伤暴毙’,‘景泰十三年元月十三日,水德元君敖疏影被封镇于鄱阳湖内’的字迹依旧清晰的显于纸。
御剑少年的眼神先是一松,可随后又显出了几分惑然之意:“师尊,已经确定了,巴蛇常泽确已被斩杀,巫支祁本体也被封印。最新的消息是李轩他们出现在宜昌,联手敖疏影将相繇击退。此外,他们似乎已发现有人在枝江设局,准备坑陷敖疏影一事。”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盘膝而坐的宫装女子:“师尊,自我金阙天宫立宫万年以来,还从没这种事情发生。千秋笔掌控未来,它写出来的历史一定会实现。可现在——”
宫装女子却神色淡然:“你慌什么?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御剑少年微一扬眉,转头看了一眼天色:“元月十一日戌时三刻(七点四十五)。”
“不还没到十二日的午时二刻么?”
宫装女子一声轻哂,用手指拂动着身前的琴弦:“不到这一刻,你焉知千秋笔写下的事不会实现?”
她的眸光幽然:“千秋笔是天下间顶级的神宝,这个‘果’,更是一位天位境界,耗尽七十年性命真元写就,它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推翻?放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一定有实现它的因在发生。”
也在这一刻,乐山大佛的肩,九灯从入定中幽幽苏醒,此时他的金身已经恢复完整,脸色却是苍白如纸。
他对面的怀璧散人也已苏醒过来,同样是气色不佳,他看着九灯:“师兄你不该出手,应该将我唤醒,由我来的。你可知你这身份一暴露,我们多年的布置都将毁于一旦?”
“换成是你,现在就已经与相繇的法体一起死在宜昌了。那两人的双刀合璧是何等可怕,你又不是没见过?你法力全盛的时候都挡不住,何况是现在?”
九灯双手合十,面色平静道:“我败露身份,总比你与相繇被他们斩杀得好。至少现在,你我依旧大事可期,朝中也有三弟在。”
那位身着儒衫,背负长剑的中年,则背负着手看着那江面:“大事可期个屁!如今水位距离佛膝还差六丈八,速度越来越慢。缺了常泽与巫支祁操御水势,这里的水位至少得再等十天才能得去!”
“无妨,如今只是因宜昌那边敖疏影及其麾下诸龙,还在极力镇压水势。等到相繇将他们击退,这水位迟早能够涨去。”
九灯神色淡然道:“且这一次,我与怀璧散人都可现身出手,助它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