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于中军左都督的第二人。
关键是中军都督同知一职与中军断事官一职,完全可将中军左都督架空,那将是事实上的军中第一人。
次辅高谷就皱了皱眉:“陛下,臣知陛下对冠军侯的爱重,然则中军都督同知一职也实在是拔擢太过了,冠军侯毕竟才只弱冠之年,臣恐诸军不服。”
于是朝中包括陈询等人几无例外,无不俯身拜倒:“请陛下三思!”
景泰帝似乎很不情愿,他稍作凝思,就无奈道:“罢了,中军都督同知一职可以暂罢,冠军侯封赏一事也可由内阁再议。
不过所谓能者多劳,冠军侯善文能武,奇材伟略,世所周知,朕倚之为干城。中军都督府的典农中郎将不是缺员吗?可以先由冠军侯暂时兼署,辅助于少保清查卫所屯田。”
首辅陈询听了之后,毫不意外的笑了笑。
天子但凡还有一点理智,就绝不会将李轩从中军断事官一职调离。
封城侯郭聪的脸色却是一阵青黑。
最近因清查天下卫所屯田一事,他正领着北方将门与天子,与少保于杰明争暗斗,打着擂台。
原任中军典农中郎将,就是在近日的朝堂争锋当中,被少保于杰另调他职。
这一职至关重要,掌握节制着天下所有屯田事务。
郭聪也有一小半权柄都因此而来,景泰帝的这一任命,无疑是釜底抽薪。
他知道李轩其人的立场,这位理学护法素来与北方将门不对付,也一定会偏向于清查屯田。
可此时群臣,竟无一人再有反对之意。
即便次辅高谷,这次也保持了沉默。
他对于李轩主掌五军断事官一事,最初是怀有疑虑,甚至是深深戒备的,所以当时极力反对。
可他现在却看到了好处,少保于杰其人固然能力杰出,忠直耿介,可性格却过于强势,有揽权专断之嫌。
然而天子因信重于杰人品,又需借助其能,所以任之由之。以至于这天下诸军,如今只知兵部于少保,而不知有朝堂与内阁诸臣。甚至这位的权柄,还在向户部,吏部拓展延伸。
这是包括他在内的朝堂诸臣都深深忧虑的,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于杰其人固然浩气无瑕,可焉知这位不是另一个王莽?
这一局面,直到李轩坐镇中军断事官衙门才得到改善,兵部已经很难绕开中军都督府,直接干涉卫所军的事务。
李轩本人则一阵发懵,他原本只是来宫中叙职,结果身上又多了一个职司。
关键是这典农中郎将对他本人的权位没有太多增益,反倒会给他带来一大堆的麻烦。
卫所军的屯田,那就是一个马蜂窝。
据他所知,如今太祖年间分拨给卫所的田地,已经剩余不到五成。
那消失的五成田地,要么是落入了地方卫所官的口袋,要么就是被地方大族侵占。
这也是地方卫所军战力大减的主要缘由,没有足够的田地耕种,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心思为朝廷打仗?
朝廷要清查田地,势必要遭遇极大阻力。
李轩稍稍纠结了一阵,然后就慨然一揖:“臣领命,必定竭尽所能!”
他通体上下,已是浩气勃发。
李轩很奇怪,明明他一身舍生取义套装已经更换了大半,怎么脑子还是不听使唤?
难道是这些舍生取义套装被他换到了第二元神身上,依旧在影响着本体?
“冠军侯从来都无负朕望。”
景泰帝说到这里,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良久之后,这咳嗽声才平息下来,随后他脸色青白道:“近日朕伤势复发,必须坐关调养。这期间朕无暇理政,欲以长乐长公主代朕监国。”
他这一句道出,这议政殿中的诸多大臣都是身躯微震。
“陛下不可!”
“陛下,国中还有年长皇子在,何需以长公主监理国事?”
“陛下,此事不合礼法。”
“不过两月之期,诸卿何需如此大惊小怪?朕也只是坐关养伤,不是外出征战。朝中如有大事不决,还是可以请朕出关。”
景泰帝却冷冷一哂:“朕决意已定,诸卿勿需再劝。还有,朕坐关期间,由长乐公主掌管绣衣卫,内缉事厂与宫中一应禁军,另调冠军侯辖下神机左营所有部众入宫值守。”
之后他完全不给群臣劝谏的机会,直接拂袖离开了这间议政殿。
李轩则第一时间望向立于御座之旁的长乐公主,他发现虞红裳的脸上,也全是错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