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接下来就是新年,从二十八日到正月初七,朝中几乎九成的部门都将落锁休沐,整个大晋朝廷会陷入瘫痪状态。
正月初一虽然有一次正旦大朝,可那是去给皇帝拜寿的,一切都需遵守国礼,没人会蠢到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
除夕是李轩的二十岁生日,也是虞红裳的生辰。
可虞红裳自从十月末开始闭关修养之后,直到至今都没有露面。她只是每两天发来一封符书,让李轩心绪稍安。
李轩这边也没大肆操办,只有这个时候许多人因他的缘故,不得不告病在家,甚至是被捕拿下狱。
李轩怎好意思大张旗鼓,为自己庆生?
他也没胆给自己庆生,将几个女孩都拉在一块么?
所以除夕之夜,李轩再次翻车。
他试图掌控时间,可张岳与彭富来两人记得前次的教训,敬他而远之。李大陆则干脆以公务为借口,躲在六道司不肯归家。
李轩左右无援,再遭败绩,新年之夜被揍得鼻青脸肿,无比凄凉。
不过他现在悟了,让几个女孩出出气,也没什么不好
时间到了正月初八,随着年休结束,朝堂中硝烟再起。
通政使司关于李轩的弹章,每天已不下三百本。且言辞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直接指斥李轩为国贼。
而随着时间推移,李轩又一直没能拿出襄王涉及金刀案的证据,朝中倒向襄王的朝臣越来越多,这弹章的数量日益增长。
李轩自己是不痛不痒,懒得在意,可他的部属党羽却支撑不住。
尤其韦真,薛白与权顶天这三个中坚人物,每日关于他们的弹章也不下百本。
正月十五之后,吏部尚书汪文也加入其中。
他遵循承诺,等了李轩足足两个月。
然后在正月十五,满朝大臣随同景泰帝祭完天地坛之后,就同时上了两本奏章。
一本参劾李轩办案不力,一本则是推举襄王虞瞻墡为辅政亲王,进入内阁参与政务。
且是不经通政使司,直接将奏章递交到了景泰帝的面前。
到了这个时候,李轩知道襄王的案子已经拖不下去了。
只因正月之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朝臣卷入其中,其中不乏清直耿介,能力卓绝之辈。
这些人未来如受襄王案的影响耽误仕途,对朝廷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到了正月二十二日,李轩正准备对襄王发难之际,罗烟却给他来了一个惊喜。
“那个幻术师,我现在大概有六,七成的把握,确定此人就藏匿于这个位置。”
罗烟一边说话,一边眼含戏谑与期待的看着李轩:“现在就看李轩你有没有胆量,赌上这一把了。”
 p;李轩则看着眼前的京师舆图,罗烟用手在指点的方位,正是襄王府。
他仅仅凝思了片刻,就一声失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时间当在七日之后,二月初一的朔望大朝!”
这正是他苦等了两个月才等到的关键,怎么可能会放弃?
李轩又眼神冷冽的抬头,望向冠军侯府之外:“二月初一,本侯当与那位襄王决一胜负。”
二月初一的清晨,北京城内大雨如注。
李轩在寅时四刻准时结束了修行,然后他就穿上了乐芊芊亲手给他熨烫好的明黄色飞鱼服,外罩六道伏魔甲,腰挎着一对大日神刀,骑着他的玉麒麟去上朝。
可李轩才刚刚走出冠军侯府,薛白就神色匆匆的策马奔驰而来。
这位的脸色青白,气息浮躁:“出事了谦之!有人在串联策动赴考举人,还有国子监学生前往承天门叩阙,现在已经有四百人跪伏于承天门前,据说还有更多的人在往那边赶。”
李轩不禁神色一愣,他的消息网络遍布京城,在国子监的影响力也大,有着为数众多的学生。
可在这之前,他却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薛白随后解释缘由:“昨日国子监有人以生辰的名义举办文会,在大时雍坊大肆宴请因春闱入京的举子,还有国子监的学生。
宴席一直持续到子时深夜,有人突然谈及国本空虚一事,煽动与宴之人前往叩阙。当时就有将近六成的举人与国子监生被蛊惑,然后这些人又呼朋唤友,声势渐增。”
他的神色恨恨不已:“这应该是襄王的手笔,还真是出其不意,他对汪文提出的辅政亲王一职,显是志在必得。”
薛白不担心襄王得逞,只是愤恨于这位贤王的手段。
认为此獠为一己之私,将为数众多的举子与学生扯入进来,使得他们的前途毁于一旦。
天子本性仁德宽厚,可未来朝廷诸公对于这些参与拥立襄王的人,难免要另眼看待。
李轩则是稍稍错愕之后,就镇定了下来:“先去看看吧。”
当他们抵达承天门,果然就望见有大批儒生冒着大雨,跪伏在承天门前的石板上,人数则已达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