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选择的渡河之地在白碇桥的南面,距离漕军营地还是比较近的。
他将神机左右营的精锐都集中于临北面的右翼与中军,八千名还未操练纯熟的义乌军则被李轩放置于左翼。
义乌军的南面不远就是漕军的炮兵阵地,这可以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得到最大程度的炮火增援。
还有来自于蓟州军的一万步军,他们会在渡河之后进入漕军营地,加强炮兵阵地的防守。
这些蓟州步军的远程火力配比很高,全军有五千杆状态良好的鸟枪,还有三千把长弓与硬弩。
李轩暂时没法将蓟州军的兵力都调集过来,可他暂时抽调一些鸟枪与弓弩却没问题。
这一万步军当中,还有两千名大盾手。
这可说是蓟州密云卫守军的精华所在,几乎全员都是三重楼境以上的武力,其中二百人甚至拥有四重楼境的修为。
至于那一万八千骑军则被李轩安排在白碇桥的后方河岸歇养马力,同时看护住全军的侧翼与后方。
而一旦他们在西岸取胜,这些一万八千骑军随时都可通过白碇桥追击残敌。。
当神机左右营近四万人排着秩序井然的队列,来到潮白河河面的中间地段,那冰层下方就发出一阵咔嚓嚓的震颤声响。
这些神机营将士为之慌乱了一阵,可当他们发现下方的冰层非但没有开裂,反倒更加稳固时,所有人就彻底放下了心。
他们依然踏着整齐的步伐,继续往西岸行进。
此时他们脚下绑着的芦苇起到了作用,这让神机营的将士在光滑冰面上如履平地。
“有意思!他竟然连骑军都不打算用?此子竟狂妄到了这个地步,将那一万八千骑摆在了河对面”
梁亨立在潮白河西岸的一座山丘上,他居高临下,面含睥睨的看河对面压过来的那些线列方阵。
此时梁亨已经完成了兵力的调配,他麾下除了十二万人继续压在漕军营地方向。其余二十五万大军,都已经被他调集到白碇桥南,也就是神机营渡河的河段。
这二十五万大军都在梁亨安排下,隔着河畔四里布阵,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有利地形。
李轩主动渡河之举在梁亨看来无疑是愚蠢之至的,可他也敏锐的注意到,那神机左右营四万人的士气高昂,行动果决,在不折不扣的执行李轩的军令。
这意味着这些神机营的将士,对他们的主帅有着极大的信任与信心。
梁亨心内稍稍有些疑惑与不安,可随即就被他强按了下去:“那些术师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还没法让冰层开裂?他们足足两百多号人,还奈何不了对面一个张神业”
户部尚书萧磁也皱了皱眉,他往后方术师法坛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些术师无不都是面显吃力之色。
此时他还注意到在潮白河的上游二十里处,有一队三百蓟州军将士正持续不断的往河面倾倒冰块。
萧磁怀疑这些术师斗法失败,很可能与这些冰块有关,却不明其中缘由。
他最终背负着手,不甚在意的摇头道:“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全力以赴了,大帅您其实无需苛责。即便让那位冠军侯成功过河又如何?如今优势在我,以众凌寡。以大帅的用兵之能,必可一鼓而落!”
梁亨心想我如果能让这四万人全陷到河里面淹死,那何必在陆地上费功夫与他们搏杀?
不过这些术师不顶用,他也就只能放弃这想法了,
“传令全军!”梁亨的目光冷然:“除骑军之外,所有阵列前推一里。”
随着梁亨的一声令下,所有二十三万步军轰然而动。
梁亨对于李轩的全火枪战法虽是轻蔑不屑之至,可临战的准备却是非常周全。
他见过那些符文燧发火枪的射击威力,所以战前梁亨为几乎所有步军都配置了厚重大盾,位于阵列前方的所有战兵也都穿着两层以上的战甲。
当这二十三万步军阵列向前,就仿佛是一面往前挪移的铜墙铁壁,盾山如海,铁甲如墙
梁亨则眯着眼注目对面,当他望见那神机营左右营的将士距离河岸只有不到三十丈的距离时,就再次传令:“所有阵列,再进一里!”
梁彪听了之后,就不禁眼现错愕之意:“兄长你不是准备半渡而击?怎么又改主意?这是不打算让他们上岸了?”
梁亨则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用兵之法贵在活学活用,因地制宜,墨守成规是取死之道。”
兵法中半渡而击的要点是趁着敌人渡河后立足未稳,阵型未固,行列混乱,甚至首尾不接的时候将之歼灭。
可神机营左右营的将士踏着冰面过河,在很大程度上免除了渡河的劣势。
他们依旧阵列如墙,整齐有序,毫无散乱之像。
梁亨不得不主动拉近双方阵列的距离,这可以让他的步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击到对方的火枪阵前。
河滩附近的泥地松软,这会令步军盾手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