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卫诏狱的最深层,一扇牢门轰然打开。
这里虽是关押钦案重犯的所在,里面的空间却很宽敞,也收拾得非常干净。
空气虽然不是很清新,但也不像是外面那样阴湿陈腐,还混杂着血腥味与污浊恶臭。
在牢房里面,正在伏案练字的孙初芸讶异的抬起头,看向了步入房内的来者。
那是绣衣卫镇抚使魏白龙
此人踏入牢门之后,就朝着孙初芸抱了抱拳:“孙姑娘你可以出狱了,监国长公主已于今晨赐下特赦,免除了你的罪责。从今而后,你就是自由之身。”
此时穿着着绣衣卫百户服饰的独孤碧落也从牢门外走入进来,亲手给孙初芸解除身上的镇元钉,还有那厚重的封魔锁。
孙初芸愣了愣神,却没有太多的欢喜之情,她眼神复杂的侧目往牢门之外看了过去:“李轩呢?”
她知道虞红裳之所以愿意给她特赦,唯一的缘由就是李轩。
独孤碧落将孙初芸身上最后一枚镇元钉取下来,然后语声淡淡道:“李轩他没来,他说此时此刻,相见争如不见。”
“相见争如不见?”
孙初芸一声低吟,然后就面无表情的一颔首,转而望向魏白龙:“魏镇抚,我的那些亲人,现在都关在诏狱吧?不知能否安排我与他们见一面?”
“对不住。。”魏白龙却微一摇头:“孙姑娘你的父亲叔父都涉案极深,仍在审理当中。为防万一,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至于你的其他亲属”
他的语声一顿:“除了你那几个成年的堂兄,你的母亲,婶娘,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堂弟妹,都已经被判流放玉林。他们现在就在城外的通州驿站安置,孙姑娘你赶过去就可见到了。”
玉林在广西,山美水美,在大晋朝所有流放地中,是最上等的地方。
孙初芸心内一颤,瞬时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包围。
古来谋反重罪,从来都是诛连九族的。
孙初芸自夺宫之变以来,从没奢望过自己的母亲会活下来。
她只希望李轩能够法外开恩,保下自己两个还未年满六岁的堂弟妹,可这依然是个奢望。
她深深一个呼吸,压制住了激荡的心绪:“请独孤小姐代我多谢汾阳郡王!”
“可以!”
独孤碧落的目光闪动:“不过也请孙小姐管束好亲人,否则仍有不测之祸。”
这句话,是她自己的肺腑之言。
虽然这区区几个妇孺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绣衣卫也不会放松对这些逆贼的监控,可她认为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这对所有人都好。
孙初芸则是一阵沉默,她想如果夺宫之变以前,自己能够抛开父女之情,采用更坚决,更果断的立场与态度,不顾一切的阻止,是否能让孙太后与父亲打消谋反的妄念?是否能阻止孙氏走向这条绝路?
“对了!”
独孤碧落此时又拿出了一把灵光氤氲的折扇,送到了孙初芸的面前:“这是李轩让我转送你的礼物,说是欠你的。”
孙初芸认出这不但是一件高阶法器,且是由高明的匠师精心雕琢而成,美轮美奂,内中还有浩气蕴藏。
她哗的一声将之打开,发现这折扇的正面是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孙初芸又翻过来看折扇的反面,发现那是一首词。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孙初芸看着扇面上,那已被李轩练到朴实无华而又兼纳乾坤的文字,她娇躯微微一颤,然后再没法忍耐,眼中掉出了断线珍珠一样的泪水。
旁边的独孤碧落心里暗暗艳羡,同时不屑的撇了撇唇。
她想李轩写这样的诗词,到底是为诀别还是为勾搭?
李轩最终只能用自己的两条腿赶路,整个人像似光电一样离开了京城。
其实他手中也有一件飞梭类的宝物,是六代白虎宫主死后的战利品。
虽然比不上辟魔神梭,却也能在一日间遨游万里。
不过这都比不上李轩自己的遁速。
不久前乐芊芊的父母返回中原,江云旗亲自找上门去,请二人为江含韵与李轩重新打造了神翼。
李轩现在使用的这个版本,不但有一万八千条丝线,最远还可延长到三千丈外。
本身还可变化于有形与无形,有质与无质之间,而不像是先前只能在虚实之间变化。
&nbssp;这不但让神翼更难被克制,也使得李轩的遁速大增。
他可以将神翼展开,以电磁力将自己推动。以较小的消耗,达至与辟魔神梭相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