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告太庙的大典!先帝在世时孜孜念念,就是北伐蒙兀,洗雪我大晋奇耻大辱。”
“于杰商弘,还有朱国能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坐视汾阳王殿下,孤身一人与也先大战?”
“想必是汾阳王殿下执意如此,想要与也先公平一战。去年的宣府之战就是如此,汾阳王与脱脱不花交手时,就不欲其他人插手。汾阳王胆略过人,才智无双,唯独这性格日后他迟早要吃亏。”
“我觉得问题不大,有少傅大人在。少傅大人知道轻重,一定不会容许也先逃脱!”
此时的虞红裳,正凝视陈询:“首辅大人,破敌山大胜看来已确证无疑,朝廷是否该露布诏告?”
蒙兀破敌山距离紫禁城足有一万三千里之遥,征北大将军行营的羽檄塘骑从那边赶过来,怎么都得五六天之后了。
朝廷自然不可能等到那时候,也没必要。
所以这露布飞捷一事,大可由朝廷代劳。
陈询闻言遥望了殿外的夜空一眼:“还是再等一等吧,现今时值深夜,百姓大多都已歇息。不妨等到明日正式的战报传来,再露布诏告不迟。”
他知道此时京城内外,许多儒人士子都为这场北伐之战忧心惙惙。
不过汾阳王从来都是战无不胜,功绩彪炳。
之前北面也陆续都有捷报传回,所以整个北直隶的人心还是较为稳固的,这露布诏告没必要急于一时。
“那么封赏呢?”
这是新任的吏部左侍郎,他朝着监国长公虞红裳一抱拳:“既然汾阳王已大破蒙兀,是否该议一议封赏事宜?”
在场的诸多辅政大臣闻言,就不禁微微凝眉,感觉无比头疼。
此战的封赏其实简单,直接按照战功赏赐就可,规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朝廷现在有钱。
问题是汾阳郡王,去年李轩大破蒙兀,又横扫了宁王与襄王藩,战功已是冠绝古今。
至今为止,朝廷都还没做赏赐呢!
这时候,几乎所有大臣脑海里面都浮现出了功高难赏,或赏无可赏四字。
李轩已经是汾阳郡王,当朝太保,五军大都督,辅政大臣。
甚至皇帝虞祐巃,日后都需尊其为尚父。
这个时候朝廷该拿出什么样的封赏以酬其功?
难道直接封亲王?可国朝以来从没有这样的先例,汉唐以来也只有皇朝末年才会出现这样的例子。
众人心里不禁暗暗埋怨,心想景泰帝临终前,实在把汾阳王拔得太高了,给他们留下了这个莫大难题。
虞红裳此时却是面无表情道:“诸卿是为汾阳王的封赏一事为难?此事其实简单,汾阳王这次出征之前曾经有言于本宫,说是他日后子嗣众多。他不欲厚此薄彼,所以这次北伐如能大胜,那么他别的不要,只想多几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虞红裳语气淡然,却将一双手紧紧的捏住。
她当初听到李轩的话,就觉气极了,差点一脚把李轩给踹下床。
这些爵位,多半是为罗烟与薛云柔她们的孩子准备,什么子嗣众多,不欲厚此薄彼,这话也真亏他在自己的床榻上说得出口。
虞红裳此言一出,殿内的一众大臣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直封亲王,那什么都好说。
不过几位辅政大臣都不约而同的互视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达成了默契。
都在想为国朝计,接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汾阳郡王统军出征了。
此时的大晋也无需汾阳王亲自领兵,景泰十四年以来的诸多内忧外患,都已被这位殿下全数削平。
吏部尚书何文渊也长出了一口气:“封赏之事不急,可待征北大将军行营的正式战报传回再说。算来也该快了,也先没有龙气与军势支撑,在汾阳王手中撑不了多久。”
可他们这一等,却一直等到了四个时辰之后,直到次日的上午时分。才有一只火眼金乌,带着完整的军情塘报传回。
“昨日破敌山之战,共斩杀蒙兀骑士五十三万四千二百五十七级!斩杀蒙兀台吉六人,万户长六十三人,千户那颜三百二十五人”
随着司礼监太监钱隆在御阶之上,大声宣告这封完整的战报,殿中群臣脸上的疲惫与不耐,顿时被扫除一空。
而随着虞红裳正式下令,由内阁露布诏告,整个宫城内外顿时欢呼之声四起。
这一消息很快蔓延到紫禁城外,一时间整个京城内万人空巷,无数的爆竹声轰鸣震荡,响彻空际。
于此同时,虞红裳正在看随同军情战报一起送过来的奏章。
这奏章正是源自于李轩,大意是破敌山之战,蒙兀人已再无对抗大晋之力,在漠南漠北设立都指挥使司的时机已经到来。
朝廷需预做准备,议定都指挥使司与府县卫所的划分,并从朝廷挑选干员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