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空信虽然没亲自参与其中,却一直都有关注。
最开始释空信得知罗烟放弃紫蝶身份,成为李轩的部属时,他还稍稍惊异了一阵。
不过释空信不是很在意,罗烟的命运,在得到佛门千手大慈悲,观音三十三法身那一刻,就已经有了定论。
她迟早有一天会借用心月莲菩萨的力量,会走上为佛献身的道路。
至于李轩其人,当时的冠军侯虽然小有势力。可在命定之日到来,心月莲菩萨降临之刻,区区的冠军侯有何能为?
顶多事后稍加补偿,略作安抚。
正因不在意,释空信两年前甚至为夺回禅宗首座之位,与李轩有过一次合作。
直到李轩被景泰帝委任为辅政大臣,五军大都督,然后奇迹般的在一年之内削平海内,踏平蒙兀
“殿下!”释空信的语声艰涩“殿下可知您阻挠心月莲菩萨降临之举,会使我佛门多少信众不得超脱?会造就多少恶孽?”
“行了,你们佛门那么多菩萨,不知也有多少法体藏于人间。”
李轩不耐的一拂袍袖,然后漠无表情的看着释空信:“可唯独心月莲不行,本王再说一句,千年之内,本王不允她降临凡世,也不允她借用任何法体,听见了吗?
空信大师,本王一向不愿强人所难。你如果感觉为难,本王也可另托他人。”
李轩是不愿强人所难,可释空信如果不愿意,那么此人对他来说也就没用处了。
释空信明智的停住了口,不再做任何争辩。
他深呼了一口气,再次镇压住了胸中的无明之怒:“老衲明白!”
让心月莲菩萨千年之内不能降临,这是绝不可能的。
这是对菩萨的大不敬,也是对佛门的莫大羞辱。
不过他们现在需要时间,筹谋对策。
李轩却没有就此善罢甘休:“此外还有一事,空信和尚可曾读过我的原道一文?”
“贫僧有幸拜读!”
释空信直视着李轩:“恕老衲直言,此文许多地方都有失偏颇。”
李轩原道一文在儒门中大名鼎鼎,将佛门数千年来试图同化儒门教义,绑定儒门的努力,全都付诸一炬,释空信又岂能没有拜读?
这也是当今佛门,对汾阳郡王恐惧的根源。
原道中的那些文字,就如插在他们心底的尖刀。
“是否偏颇,世人自有公论。”
李轩冷冷哂笑:“本王今日得御史奏报,言道太祖以来制定的僧法已经全数败坏。还有诸多佛寺与反王勾结,本王问你们佛门这是意欲何为?”
释空信不禁面皮抽搐,脖颈与手臂上青筋暴起。
这两年来,确有不少地方佛寺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不但暗中给宁王,襄王,以及沂王输送物资,甚至是直接出力。
这都因恐惧汾阳郡王执政所致
释空信最初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知,
可宁王,襄王都不成气候,沂王现今也是危如累卵。
此时李轩的声音,就像是一柄重锤,砸在他心灵深处:“本王有感于当今佛门六根不净,藏污纳垢。故请旨清肃佛门,重施太祖之规。你们少林寺是禅门之宗,禅门又是大乘佛门八大宗派之首。该拿出一个态度出来,给天下佛门做个榜样。”
释空信不由神色定定的看李轩,心想这位汾阳郡王,一定是第六天魔王波旬的转世化身。
这个魔孽,竟是欲再掀灭佛浩劫?
释空信离去之后,李轩就含着几分笑意的看向旁边的前蒙兀国师阿巴师。
“劳大师久候了。”可李轩的面上却无半点歉意:“不知大师是否已考虑清楚?”
阿巴师心知李轩刚才是杀鸡儆猴,释空信是鸡,自己则是猴。
自己如果不想佛寺被毁,从此坠入阿鼻地狱,其实只有一条路走。
他暗暗一叹,面上则没有任何表情道:“郡王委托之事,小僧都应下了。无论是助朝廷安抚人心,还是推行您所谓的青贮之法。小僧都将合同草原一地诸位活佛,全力襄助。”
“大师果然是识时务之人。”
李轩满意的微一颔首:“大师放心,本王不会让你们白白出力。只需五年之内,朝廷在草原真正的编户齐民,开疆辟土,那么本王会亲自上奏朝廷,给予几位活佛册封。
对了,这几年大师与诸活佛不妨从西域那边多招收一些弟子,传授上乘佛法,本王日后或有大用。”
阿巴师不明其意,可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位随后就施礼退出李轩的王帐,可就在阿巴师走到帐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回首道:“汾阳郡王,以小僧之见,无论是佛门八宗,还是心月莲菩萨,只怕都不会甘心雌伏,束手待毙。”
李轩听了之后,却回以一笑:“本王心中有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