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看法,与李轩相同。
只要是真正的理学大儒,心系天下苍生的朝廷大臣,都不会否决李轩的灭佛之议。
商弘今日原准备亲自下场,与反对之人正面对垒,可现在看来是无此必要了。
接下来,监国长公主虞红裳又开口道:“第二件,汾阳郡王请复太祖僧法之议,本宫与八位辅政大臣也已允准。
着户部合同督察院,即刻起组织精干吏员,清查天下所有佛寺,寺田!并严令地方,以一月为期,未得朝廷允准的兰若野寺,一概捣毁。所有超出太祖僧法的寺田全数没收,改为官田。
着僧录寺重勘僧籍,度牒数量必须恢复到太祖年间。此外一个月内,所有未在僧籍的和尚,必须全数还俗!否则处以逃籍之罪,发配北海充军。
即日起,所有僧寺不得接受信徒银钱捐献,必须交出所有的佛经,由朝廷厘定真假。并着绣衣卫与内缉事监,纠察审理佛门诸寺与三大反王勾连谋逆案,纠查天下僧侣不法事,务必从严从重!
除此之外,经朝天宫与钦天监勘定,当今佛门供奉的所谓心月莲菩萨&039;,实为邪魔一类。着天下佛寺即刻捣毁其像,所有经文中,也不得再有与心月莲有关的文字,否则以邪教论处!”
商弘的身躯微震,虞红裳抛出的方案,远比他想象的更加严苛。
还有那心月莲菩萨,可是佛门的十大菩萨之一,就这样被定为邪魔?
商弘不由侧目,往上方的几位辅政大臣看了一眼。
据他所知,佛门八宗近日以来除了串联群臣之外,主要的发力点,还是在几位辅政大臣。
他们试图在朝廷最高层面,阻挠李轩恢复太祖僧法。
可由虞红裳公布的条文看来,佛门还是遭遇了一场惨败。
当商弘的目光扫望过去,只见陈询与吏部尚书何文渊微微苦笑,而体仁阁大学士汪文与礼部尚书胡濙,户部尚书权顶天则面目森冷。
体仁阁大学士汪文神色坦然的回应着商弘的视线。
他最近确实与李轩不太对付,屡屡爆发异议,可都是为了公务,彼此间并无私怨。
而在禁佛一事上,汪文却与李轩立场相同,认为佛门藏污纳垢,必须严加整治不可。
压制佛门,乃是太祖拟定的国策。
而太宗靖难之后,虽然因黑衣宰相姚广孝之故,坐视太祖时期的僧法败坏,却从未以官方明文将之罢黜。
李轩提议恢复太祖僧法,不但名正言顺,据有大义,且是对天下百姓,对朝廷都有极大裨益之事。
汪文无论如何都不会反对。
立于群臣之首的李轩则是背负着手,唇含冷哂。
他敢于将释空信招至草原,先礼后兵,自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如果佛门八宗与心月莲菩萨愿意退让,遵循其意,那么他这份禁佛的提案会相对宽松。
可既然佛门之意,是宁愿与他正面对抗,也不愿放弃罗烟。
那么他也不吝于将佛门八宗都踏入深渊!将心月莲打为邪魔!
此时整个金銮殿内,一阵嗡然震响。
许多朝臣都面现犹疑之色,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赞成恢复太祖僧法,却不赞成如此严苛的方案。
这已经不是压制,而是将之清肃禁灭!
此时的虞红裳却抬起眼,以无比威严的目光扫视朝堂,以无以复加的气势威加群臣。
“先帝在世时,常为佛门勾连地方官员,大肆侵占民田之事忧心不已。认为佛门不事生产,逃避税赋,不知孝敬,不服君主,藏污纳垢,简直无一益于国,屡次意图清肃,可却困于时局,只能暂时隐忍。
如今本宫承先帝之志,欲肃清佛门污垢,恢复太祖僧制,望诸臣工全力襄助本宫!”
这一瞬,这已经有了些许躁动的金銮殿又恢复平静。
所有的朝臣,都再次沉默了下来。
其中数人略有不甘,可太祖时的僧法乃祖宗之制。而此时虞红裳口述景泰帝的遗志,更让他们失去了所有反对的理由。
李轩则微微错愕,诧异的往虞红裳看了过去。
虞红裳则是神色复杂,想起了夺宫之变,罗烟独身阻拦正统帝的决死之搏。
她知道罗烟那天夜晚,其实是为李轩。
可这个恩情,她虞红裳岂能不偿?
在罗烟即将被心月莲夺舍之刻,她虞红裳岂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