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之以鼻,可对于李轩的政令却做的很到位,不敢有半点纰漏。
这是担心被李轩找到籍口,将他贬斥到更偏远的地方,比如正大战绵延的西安,云南。
张九龄知道这位汾阳王从来都是面厚心黑,表面仁义道德,正人君子,可背地里却是荒淫无度,心黑手辣。
在战场上取一个文官的性命,对于汾阳王来说会是很麻烦的事么?
张九龄在大雪中策骑跋涉二百余里,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来到了大宁第九卫的卫堡。
这是一个简陋的石城,临时堆砌的石头墙只有大约两人高,面积则是百丈见方。
里面的设施也很简陋,只有一些低矮的木房与石头房。
不过在石城之外的二十里地,却散落着大量的蒙兀包,足足有一千多帐,周围还有大量的牛马牲畜。
据说汾阳郡王有意拿出部分缴获自蒙兀贵人的金银,给这些牧民们修建砖石结构的房屋。
不过今年是肯定来不及了,漠北一带早在八月中旬就开始封冻,漠南也在不久前开始大雪连绵。
这种天气根本就没法修房子,所以漠北那边的牧民没有编户齐民,他们今年还得逐水草而居。
大宁第九卫在这边定居下来后,暂时也只能住在蒙兀包内,然后给牲畜们修建简易的木棚用于保暖。
张九龄对此不屑一哂,他想这些畜牲没有吃的,那么牧民们要这些砖石屋子有什么用?
砖石做的房子保暖是保暖了,可能够让那些畜牲不饿死么?
没有了牛羊牲畜,这些牧民们又该怎么活?
张九龄暗暗期待,汾阳王想当然的以为漠北牧民,也能像中原百姓一样治理,那就等着出乱子吧!
如果汾阳王敢从中原调粮,赈济这些定居的草原牧民,那么他一定会狠狠的参汾阳王一本。
朝廷税赋都是民脂民膏,不能这么白白花出去。
不过就在张九龄骑着马,靠近那座石堡的时候,发现一群人从石堡里面冲出来。
其中为首之人宁远左布政使薛白,也就是当今张少天师的兄长,传说中汾阳王的大舅哥。
此人原任工部都给事中,在七月中旬的时候官升七级,被调往漠南担任宁远左布政使,也就是他现在的主官。
张九龄望见薛白之后,不由微觉疑惑,心想这个家伙为何会来大宁第九卫?
薛白看见他之后也略觉意外,然后他就神色淡然的微一颔首:“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去吧。”
他策马前行,直往远处一户牧民家奔了过去。
此时第九卫的卫指挥使韩东也策骑跟上,与张九龄并肩而驰。
他语声随意的向张九龄解释究竟:“这次薛大人过来,是来巡视我们第九卫的青贮之政。前日那场大雪之后,这附近是真找不到一点牧草了,所以薛大人已同意了我们第九卫解封青贮,让牲畜过冬。”
“哦?”
张九龄当即精神一振:“那么本官倒是期待备至了。”
他知道汾阳王在漠南编户齐民的成败,就取决于这所谓的青贮之政。
此政一直都是薛白亲自负责,除了他信任的那些亲信部属之外,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不过张九龄也做过了解,知道这所谓的青贮,无非就是将春夏之季的牧草收割存储起来,在地窖存放到冬天使用。
可春夏之季的牧草放到冬天,要么腐败烂掉,要么就是变成枯草一堆,牲畜们还能吃么?就不怕牛羊吃坏肚子病死?
张九龄当时就差掉笑掉大牙,朝廷讨平蒙兀的时间是七月上旬,在漠南推行青贮之法的时间,也是在这前后。
所以他们保存的牧草大多来自于初秋,只隔了三个月时间。
可这样也不行,那些牛羊们不会吃这种不新鲜的草的。
韩东听了之后,却哈哈大笑:“什么期待备至?你是想看我们汾阳王笑话吧?我家殿下睿智英明,格局高远,你怕是想多了。”
韩东是去年卫所整军之后凭借战功,以寒门之身升职卫指挥使的。从那时起,他就自认是汾阳王门下走狗。
不过因职司的关系,他与张九龄接触较多。
由于汾阳王的缘故,韩东最初对张九龄此人厌恶至深。
不过这家伙在公务上尽职尽责,对第九卫的牧民也照拂良多,让韩东稍稍改观,偶尔也肯开脸与张九龄说说话。
“对了!”韩东又想起一事:“我听说今年黄河的水清了?是因汾阳王吧?”
张九龄的脸当即就是一黑,他神色淡淡:“据说是比往年清了些许,可那又如何?什么圣人出,黄河清,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韩东就不屑的一声嗤笑:“什么子虚乌有,古人说的河清海晏,圣人治世中的河清,不就是指黄河?诗经上说俟河之清,人寿几何,意思是一个人想在有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