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是永德四年的冬天,青州这边的天气的确有些寒冷,林昭听到了这一句呢喃之后,便坐在崔芷晴的床边,看向床上这个脸颊红扑扑的小姑娘。
崔芷晴跟林昭年纪仿佛,只比林昭大几个月,这会儿也就二十一岁左右,正是最娇美的年纪。
她躺在床上,似乎是因为喝多了人事不省,但是借着烛光,林昭还是发现了她眼睫毛在不住颤动,很显然是在装睡。
林昭坐在床边,盯着崔芷晴看了一会儿,轻声开口:“芷晴喝多了?”
躺在床上的崔芷晴眼睛紧闭,一句话也不敢说。
见她不说话,林总管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了崔芷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准备放回被窝里去。
“现在天气是有些凉了,我去给你拿个火炉过来,再添一床被子。”
说到这里,他就要起身离开。
他刚想走,伸在被窝里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
林昭看向崔芷晴,只见后者已经睁开了眼睛,她脸色绯红,在跃动的烛光映照之下,显得更加诱人。
“三郎你偏要这样作贱我么?”
林昭重新坐回了床边,认真看着崔芷晴,微微叹了口气:“你是世家名门出身,我不愿意委屈了你,总想着要给你一个名分,再”
崔芷晴拉着林昭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这位崔姑娘比平时大胆了一些。
她盯着林昭的面庞看了一会儿,大着胆子说道:“你你就当咱们都喝多了。”
说着,她再一次低下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反正,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传遍青州了”
她说的风言风语,就是青州城里关于他们两个人的“绯闻”。
毕竟孤男寡女常常待在一起,而且崔家的人走了之后,这位崔姑娘都还继续留在青州,并且几乎每天都待在总管府的书房里。
这样一来,坊间自然少不了会传出这些绯闻。
林昭一个大男人,平日里又有很多事情要忙,再加上青州也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事情,因此林昭本人倒没有怎么听说过。
但是崔芷晴却是已经听到了不少。
林昭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表情,笑着问道:“外面的风言风语都怎么说?”
“他们都说”
崔芷晴再一次低头,咬牙低声道:“说我是三郎的侍妾”
侍妾这个名字,就有些不太好听了。
林昭微微皱眉,低声道:“哪里传出来的疯话,真是不知所谓。”
“六娘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便可以到清河去,给你一个正经的身份。”
这段时间,崔芷晴一直跟在林昭身边无名无份的,的确有些委屈她了。
崔姑娘坐在床上,主动伸出小手握住了林昭的手掌,她低声道:“我到青州来,本就是来寻你来的,真要是侍妾,我也认了”
“就怕”
她眼睛一红。
“我到青州来都这么久了,你连一句话也不给我,我怕以后谢家姐姐到青州之后,你便认也不肯认我了”
说到这里,崔芷晴心中憋了很久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一下子扑到林昭怀里,掩面痛哭。
林昭这才反应过来,她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
前段时间,郑通到青州的时候,就跟林昭提过把林昭的妻儿父母都接到青州来的事情,后来因为林昭坚持要守过一轮范阳军的进攻,等青州彻底安全之后,才愿意把家人接到青州来,便把这件事搁置了下来。
在这期间,崔芷晴也问过几次林昭的家人何时到青州来。
当时林昭一直没有多想,自以为是寻常的问候,没想到崔芷晴自己一个人会在私下里想这么多。
她之所以趁着酒劲,急着要跟林昭确定关系,就是对未来有一些危机感,害怕等谢澹然母子到青州之后,连青州总管府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想明白来龙去脉之后,林昭才伸手轻轻拍了拍崔芷晴的后背,苦笑道:“非是我不愿意应承什么,只是那日我去寻你的时候,你们家里人就那种态度,我实在不敢屈了你,便想着再等一等。”
林昭说的态度,是崔芷晴的弟弟崔瞻崔九郎的态度,当日林昭去那个宅子里寻崔芷晴,这个崔九郎便在其中横生阻拦,即便林昭救了他们,这些崔家人对林昭的态度也很鲜明。
那就是敬而远之。
一个孩童尚且如此,崔家的长辈只会更加激烈。
林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缓缓说道:“现在长安城都破了,朝廷倾危,以我青州现在的力量,我不是青州节度使也是青州节度使了,只要我能帮着朝廷收拾旧山河,将来少说也是一个郡王。”
“我想着到那时候,再去清河去”
崔芷晴在林昭的肩膀上擦了擦眼泪,然后抬头看了林昭一眼,哽咽道:“那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我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