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大皇子李炎的撮合下,北疆的两位大将军终于在灵州碰面。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碰面,毕竟一起抵御突厥人一年多时间,怎么样也是要见见面一起商量商量战情的。
因为这一次大家的意见比较统一,也很快商量出了结果,约定原地休整一段时间,在永德六年的年初一起南下,兵进关中。
此时已经是永德五年的冬天,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再加上两边的将士都跟突厥人周旋了一段时间,所以等到明年开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反正皇帝不在关中,而且关中已经落在了叛军手里一年多时间了,迟几个月并没有什么要紧。
不过在定下了进兵的时间之后,齐师道齐大将军当着王甫的面,说了一句朔方军忠心不二的话,让这位河东的王大将军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
不过不管怎么说,出征的日子总算是定下来了。
日子定下来之后,大皇子李炎便带着五百护卫再一次从北疆动身,前往青州去见那位平卢节度使林昭,不过北疆到青州两千多里,李炎又是坐马车而不是骑马,等他到了青州,估计北疆这边已经开始动兵了。
当然了,北疆先动,林昭的青州军可以晚一些再动,并不影响大局。
就在北边积极动作,准备合兵平叛的时候,关中的长安城里,也将有大事发生。
此时,远征青州的章衍,终于带着他的恒阳军,返回了关中。
大规模军队动作,本来就相对要慢,而且章衍在沧州屠杀了平民之后,还被林昭派出的青州军以及幽州军一起围堵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他沿途休整,因此一直磨蹭到现在,才回到长安城。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一些担心责罚,所以想要拖延时间的因素。
此时已经是冬天,这位恒阳军将军光着膀子,露出满身的伤疤,他跪在了太极宫的大殿里,对着主位上的康东平跪地叩首。
“义父”
章衍声音沙哑,开口道:“我恒阳军与静塞军奉命进攻青州叛贼,孩儿在沧州与武兄分开,约定武兄的静塞军进攻青州,孩儿进攻幽州”
“义父也知道,幽州的裴俭颇有些本事,孩儿虽然大占上风,但是一时半会之间很难清扫这些叛贼,正当孩儿在幽州与叛贼裴俭周旋的时候,南边”
说到这里,章衍咽了口口水,低头道:“南边突然传来武兄的噩耗,说是静塞军在棣州城下被叛贼林昭全歼,紧接着南边的叛军便北上,合围我军,孩儿带手下将士奋力厮杀,无奈实在是寡不敌众。”
“杀敌万余之后,我军疲敝不堪,只能退出了青州”
此时的康东平,就坐在太极宫的帝座上,已经毫不避讳。
事实上,现在的长安城里,已经没有人记得还有一个李家皇帝,康东平早已经成为了伪朝实际上的皇帝。
他身着绣龙袍服,坐在帝座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恒阳军杀敌万余,伤亡几何?”
章衍连忙低头回话。
“回义父,我恒阳军被两方合围,伤亡不少,有四千多将士留在了沧州。”
康东平终于低眉,看向了自己的这个义子。
实际上两个人的年纪差距只有十来岁,义父义子之说,只是为了巩固康东平在范阳军之中的兵权。
“孤看你恒阳军送上来的奏报,恒阳军在两面受敌之后,依旧在沧州杀敌一万三千余人,既然恒阳军可以用四千换一万三”
康东平霍然从帝座上站了起来,迈步走到章衍身边,从他背上抽下一根荆条握在手上,冷冷的说道:“那青州林昭,麾下兵力也就四五万人,你恒阳军剩下的两万多人,足可以把青州军尽数歼灭,你为什么逃回关中来了?!”
康东平怒意冲天。
“你为什么不死在青州!”
他一边说话,手中的荆条也跟着狠狠落下,直接在章衍的后背上抽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章衍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他跪伏在地上,叩首道:“义义父,如果青州叛军愿意出城与我军野战,恒阳军自然在青州军死战,可是他们都是固守城池,还有还有那种古怪的火雷,孩儿实在是毫无办法,再留在青州只能继续伤损将士们的性命,因此因此孩儿才自主主张,带兵回师关中来了”
康东平脸色几乎黑到了极点。
事实上从一个多月前他收到青州战报开始,心情便没有好过,原来他是准备,等章衍武慎这两个废物回长安之后,把他们挫骨扬灰,但是章衍这个人极其聪明,回长安之前,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不管康东平如何发怒,他章衍都是很难死的。
康东平看着跪在地上的章衍,怒火几乎要喷出双目。
“来人啊!”
两个太极宫的亲兵,几立出班,跪在了康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