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狙击战,最后的结果是,朔方军的兵力,被河东军的两个都尉营缠住,河东军的主力得以迅速脱离战场,从潼关离开关中。
之所以出关这么顺利,是因为潼关当初,就是河东军与平卢军一起打下来因此至今潼关,还是一部分河东军在驻军。
这就导致了他们从潼关出城,不会有任何阻碍。
朔方军在啃下了河东军一块肉之后,因为兵力悬殊,也没有办法继续追击下去,齐师道留了史方在下邽,与后续追击过来的裴俭对接,而他本人
则是在战事结束之后,带着一百多个人的亲卫营,迅速赶回了长安城。
此时,长安城处于绝对的权力真空状态,如果他不回长安,长安便是林昭一个人说了算,无论如何,他也要赶回长安,参与进这场权力变动之中。
下邽距离长安并不是很远,再加上齐师道等人是骑马而不是坐车,他们只在官道上奔行了一天,便来到了长安城下,从长安的东城门进城。
因为马队来得快,当林昭收到齐师道回京消息的时候,齐师道等人已经进了长安城。
林昭也没有赶去迎接,而是从崇仁坊动身,来到了皇城政事堂,准备与齐师道议事。
齐大将军回到长安之后,先是回了一趟长公主府,然后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便立刻动身入了皇城,来到了政事堂。
倒不是这两个节度使事先约好,实在是这个时候,想要谈事情,政事堂是最合适的地方。
毕竟名义上,政事堂才是朝廷的中枢,林昭与齐师道这种军头,一直是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政事堂,林昭先到,等齐师道再到的时候,他便在门口迎接,对着齐大将军拱手行礼:“师叔辛苦。”
齐大将军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昭,拱手还礼:“越王爷客气,都是应当的。”
两个人行了见面礼之后,齐师道默默的看向林昭,问道:“越王爷,太子殿下”
林昭面无表情。
“太子殿下于前天夜里,在东宫自缢而亡。”
说完这句话,林昭看向齐师道,默默的说道:“对于东宫来说,这已经是最体面的结果了,师叔以为呢?”
齐师道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已经是最体面了。”
他看向林昭,微微叹息:“三郎你,但是干净利落。”
“师叔误会了。”
林昭微微摇头,开口道:“是他自己自缢的,我碰也没有碰他,这件事司宫台的人可以作证。”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进了政事堂小院子里,此时曹老头不在,政事堂了还剩下黄笙以及顾辕两位宰相。
但是这两个宰相,与林齐二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李煦坐下来处理政事了,很显然,他们并不像趟这趟浑水。
林昭也没有强迫他们,而是跟两位宰相要了一间静室,他与齐师道一起,先后进入这间静室,在一张矮桌面前,相对而坐。
林三郎伸手给齐师道倒了杯茶水,然后微笑道:“师叔这几日,亲自带兵围剿叛逆,刚回长安城,朝廷许多事情还要等着师叔决断,真是辛苦。”
齐师道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之后,声音低沉:“这一仗打的不好,如果打的好,王甫父子即便能逃出关中,也要留下大半家底,但是我军到达下邽的时间太晚了,来不及布置,给王甫看出了马脚。”
“因此,河东军没有大量伤亡,便得以从潼关逃离。”
“已经很好了。”
林昭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之后,微笑道:“要是把他们都留在关中,反而不好,毕竟河东那边还需要人镇守,王甫父子若是没有办法回到太原,河东不说立刻大乱,北边的突厥人,可能也会趁机闹事。”
对于边患,林昭一直是很重视的。
毕竟他的平卢军,到现在还在跟契丹人纠缠,一旦给那些胡人入了关,最后即便能把他们再赶出去,当地百姓不知道要遭受多少苦难。
齐师道缓缓点头。
“不错,河东的确还需要河东军镇守,所以”
他看向林昭,开口道:“所以,这件事朝廷应该如何定性,还需要仔细考量。”
所谓定性,就是如何定义王甫与太子的行为。
如果直接说他们弑君谋逆,那么王甫必然不再是大周的代王,大将军,也不再是大周的节度使,那么他在河东,便没有法理地位。
与此同时,朝廷也肯定要派兵征讨弑君叛逆的。
但是现在,河东军已经逃离了长安,朝廷上层如何定义这件事,只在林齐二人一念之间。
说法可以有很多。
比如太子重病暴毙,王甫父子没有了政治上的盟友,于是迅速离开了长安。
比如说,河东军将士勾联叛逆,但是王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