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山。
九层高塔之,北风呼啸,临近的海域已然结了一层厚重的寒冰,观海一事只有夏季最为壮美。
不过远海的朦胧雾气,到也有一番仙风道骨的韵味,大致只有闲的过于无聊,或者过于失意的人才会欣赏远海的雾气。
茶桌,宇文君泡了一壶江山红,赤元抿了一口后说道:“所以,你选择明面结束掉这混乱的因果?”
宇文君淡淡的看着赤元,言道:“龙族身懒,这是通病,可我知晓你处理政务的能力颇为不俗,其实当下无战事,你可以将身的担子多给陈玄一些,他只是一个想要建功立业的将军,并不是一个想要争权夺势的将军。”
“估摸着最近这些日子,会有很多人,潜移默化的试探底线。”
“塞北城刚刚获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我手也不想要沾染太多血腥。”
“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难处。”
赤元微微点头道:“你的难处我一直都知道。”
“只是这样一来,龙族便等同于彻底站在了神族的对立面,且人皇陛下也乐成此事。”
“过早暴露龙族的底蕴,怕是不太好。”
宇文君想了想,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即便那个人不愿意别人为了她而感到酸楚,宇文君还是会觉得有些酸楚。
“扶摇还没有死去,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惊艳万古岁月的机会。”
“我们依然无忧。”
赤元好奇问道:“据你推测,扶摇女帝大致会在哪里?”
宇文君随口应道:“可能就在神族某个安静平和的小镇,或是在距离战场较近的地方,那样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平平淡淡的死去。”
“强行吞噬紫薇真元之后,她遭受到了巨大的反噬,无论怎么算,她的寿元已经不多了。”
“往后佩瑶进入凌霄境界之后,可能也会遇到同样的困扰。”
“这才是真的让我觉得头疼的事情。”
紫薇真元,象征着无皇道气运,女子承受必会付出足够惨烈的代价。
扶摇女帝只是探路者,景佩瑶是后来者,可是后来者早晚都会成为一个崭新的探路者,庆幸的是,宇文君体内的龙族帝气,或多或少可以柔化景佩瑶体内的紫薇真元。
但也只是暂时,早晚都会进入一个岔路口的。
如当下北海所面临的局势。
皇都,御书房内。
人皇陛下看见文案的奏折,一时间哭笑不得,其中就有来自于北王的奏折。
柏小卫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一次预判失误,便会换来长久的沉默。
哪怕人族大捷,柏小卫在军政大事依旧安分守己。
只能决断一些简单的政务,如民生,如地方官员的选拔任用。
人皇看着眼前不拘束也不狂放的柏小卫,轻声一笑道:“知晓朕为何今日将你叫来,而非秋清吗?”
柏小卫想了想,含蓄应道:“不知,还望陛下明示。”
人皇笑了笑,对于柏小卫这等含蓄可靠的做派,他一直都是很欣赏的,对于一次的预判失误,其实人皇陛下没有往心里去,顶多就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印象罢了。
“因为你是一个政客,也是一个剑客,有着寻常政客没有的锋芒,如今伏城与北方世家并不打算与宇文君正面撄锋,宇文君选择明面收回北海权力,可是私底下,已有不少暗流涌动,就连皇都这里,都有许多了年纪的官员嚷嚷着收复北海一事。”
“陈玄亦是受到了宇文君的掣肘,如今是龙族赤元执掌北海军政大事,朕派过去的无极大将们虽然不在意权力的事情,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因为宇文君的强横,则彻底成为了摆设,心中战意昂扬,也许是今日,也许是明日,可能就会有一次剧烈的矛盾冲突。”
柏小卫闻后,一针见血道:“无极大将们就算是联手,也不会是应龙的对手,何况多了一个赤元,更有北海的阵法加持。”
人皇玩味一笑道:“这一点,朕又何尝不知。”
“昔日,应龙于皇都,鏖战赫连家族高手,朕亦是亲眼目睹。”
“当下,人心浮动,朝堂之的官员各怀鬼胎,如何制衡,便取决于你了,如有必要,你的剑可以出鞘。”
“只是你会背负恶名,其中具体分寸,由你来拿捏。”
柏小卫顿了顿,欲反驳一二,可还是放弃了。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成为一名吏。
入夜,皇都某个小酒馆内,岳擘与许还山在一偏僻的雅阁里要了本土一些小炒,以及十来斤铁烧。
这些酒菜本身并不值钱,吃的是情怀。
岳擘在皇都生活了很多年,早在塞北城主持大局时,岳擘就时常想着,无论成败与否,都要在这里吃一顿酒。
可惜傅浑与诸多老将不在了,看着眼前年轻的奋远将军,岳擘一袭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比起岳擘的当年,许还山无疑要更加体面一些,至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