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看,果然是那篇游褒禅山记,欧阳辩赞道:“叔父蓬勃之精神真是令人钦佩呢。”
王安石一愣,这篇文章给他人看,大多是赞扬他的文字干练言之有物,也有称他的文章发掘幽深,颇有意义,但却少有人赞叹其精神。
欧阳辩笑了笑道:“尤其是这句【余于仆碑,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令我深思啊。
我对于那座倒地的石碑,又感叹古代刻写的文献未能存留,后世讹传而无人弄清其真相的事,哪能说得完呢?这就是学者不可不深入思考而谨慎地援用资料的缘故。
有形之物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而文献这些也会丢失,再深入一些,是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东西或许不是消失,而因为不适应了时代,才会被丢弃而消失呢?”
王安石面露惊色,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欧阳辩便站了起来:“叔父,我身着睡衣,是我失礼了,我先回去换好衣服再来招待您。”
说着欧阳辩拱手而去,双手随意摆动,宽大的睡服摇晃,一股子潇洒意味便扑面而来。
王安石惊看欧阳修,欧阳修只是苦笑。
欧阳辩确认自己消失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忍不住捧腹,但不敢发出声音。
这番姿态,想必在拗相公心中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