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这个年会持续了足足三个时辰,从日上三竿开始,一直到日路西山而止,期间大小事务,赵峰都挨个点名问了个遍,可把新募的文吏累坏了,足足记下了好几册竹简。
“诸位,你们说的,本将军都一一记下了,并州以后能不能雄据西北之地,全仰仗各位鼎力相助,先谢过了!”
说完,赵峰抱拳向着众人拱手一礼。
众人连忙起身回礼,一场别开生面的议会就此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
先屯佃养兵,积粮募士,后征战四方,扫平乱世,这是赵峰的大体路线。
并州百废待兴,要想成长为冀州一般的富饶之地,非三五日能成效,所以这事,急不得。
官员将校一一散去,上党太守张扬正欲离开,却被赵峰派亲兵叫住了。
“大人,主公有请!”
张扬暮然一惊,不明就里的看着亲兵,寻思问道:“可知骠骑大将军所招,所谓何事?”
亲卫只顾摇头,在前面带路。
两人来到后院厢房内,赵峰用小竹棍挑了一下火炉中的炭火,瞬间火星四溅,哔哩吧啦作响。
“嘎吱!”
门扉打开,张扬一步一顿走了进来,见礼道:“属下张扬见过骠骑大将军!”
赵峰连忙将手中的小竹棍丢进火炉中,回身道:“是稚叔来了呀!不必拘谨,来,过来暖暖手。”
张扬没有推迟,两步来到火炉旁,伸出粗壮的手臂,在炭火上翻来覆去,其实内心却五味杂陈,压根不知道赵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稚叔,听说你与吕布有旧,可有此事!”
赵峰缓缓开口道,一脸平静无波,好似在话家常一般,可就算如此,张扬内心已经激起了万丈巨浪,不断翻滚。
吕布在并州为官时,张扬便和他亲善,此不是什么秘密,并州府吏官员,都人尽皆知。眼下吕布屯兵洛阳,与上党口齿相连,要想不惹人猜疑,绝无可能。
张扬连忙拱手道:“属下与吕布的确有旧,可如今各为其主,他占据洛阳,属下驻守上党,绝没有苟合,还望将军明察。”
“稚叔何故如此!”
赵峰惊叹了一下,伸出左手搭在张扬肩膀上,亲和道:“我绝非猜忌你和吕布同谋,而是惋惜吕布虎狼之将,杀之可惜,本将军接连两次饶他性命,是想收为己用,不知稚叔可愿为说客!”
张扬眉头一皱,不许没有回话,他还是比较了解吕布的,此人心高气傲,一直不愿久居人下,并且赵峰和他还是死对头,要想招降他,怕是难以登天。
“将军,此事若是旁人去,或许还有游说的可能,属下却万万去不得。”
张扬又继续沉声回道:“奉先自幼便桀骜不驯,常自比古之战将,颇有些目中无人,我与他相熟,若是去游说他,必以为是故意去羞辱他,安能不怒!”
“哎……”
赵峰长叹了一声,惋惜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罢,以后本将军不会再提起,稚叔此次讨贼有功,我已上奏陛下,让你为并州都督,总督西河、上党两郡。”
并州都督!
张扬内心一顿,如今并州已有两个都督,分别是岳飞和赵云,他们都没有挂职,只负责领兵,反而让自己这个外人管辖西河、上党,赵峰此举,这是要对自己委以重任?
张扬连忙拱手谢恩:“属下谢过将军提携,若有驱使,义不容辞!“
“此理所应当!”
赵峰笑道,然后又嘱咐道:“以后这两郡的事务,就交给都督你了,替我守好门户。”
“属下定不辱使命!”
张扬郑声回道,然后告退而出,合上门扉,只见屋内里面又转出一人,乃是杨廷和。
杨廷和一脸担忧道:“主公,张扬怕是难当大任。”
赵峰招张扬过来,也是为了稳住他,眼下赵峰已经处在风头浪尖,长达三个月的连续作战,已然让将士们有些力不从心,粮草紧缺,他要缓一缓。
所以,目前最好的方针,还是稳中求胜为上,若是将张扬抽调离开上党,不但可能会激起军变,还有可能让吕布趁机攻伐,非明智之举。
至于张扬如何,赵峰也心里没有底,帝王系统给出来反馈的忠诚值为60,这个值是一个极为尴尬的局面,可能被人一策反,就反水。
“眼下只有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峰沉声道。
杨廷和一时半会,也没有想到好的策略,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口道:“主公,甄家与我们的来往中断了近半个月了,今年又霜雪严重,我怕来年闹饥荒。”
“断了就断了,求人不如求己,各让各郡县府库统计余粮,又州府调配,渡过难关,待朔方粮仓起,当再也不惧。”
赵峰回道,乱世不平,路就不会顺,即便拥有帝王系统辅助,赵峰也不得不遵从自然的法则,无法违背天常,点石成金,吹风见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