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添福埋头拉着雪橇。
刚才遇到靺鞨的游牧人家,但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牛马。不是他们不给,而是他们说这往大唐的方向没有路,有了牛马也没用,跑不起来。
那个肤色发红,名叫阿骨打的男人很友善,给自己这些人换了他们精心制作的雪橇,装上了两根猪的大腿,棉衣里的水袋也换上了热水,还给自己指明了去大唐最近的路。
新雪橇拉着比自己粗糙制作的雪橇省力很多,就是时不时的要停下来给水袋换水。自己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是阿骨打说朝着这个方向走就行。
看了看雪橇上的棉衣,摸了摸胸口的玉符,郑添福低下了头,继续麻木地拉着雪橇。
田家村,伯府。
姜云明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三个人感觉到头疼。
李承乾和他的两个弟弟一早就被李二赶到了姜云明这里,说是让他们好好的跟着姜云明学习。
姜云明本来想以还没到时间为由把三人赶回去,但是这三个人都赖着不走,说是李二不让,敢提前回去就打断他们的腿。
李承乾似乎还有些迷茫,而李泰则早就跑去厨房找吃的去了,估计这孩子三高一个都少不了。而李恪是三人中姜云明最喜欢的。
不是因为他好男色,虽然李恪长得也挺帅的,主要是李恪完全就是一个很有教养的贵公子的模样,再加上李二说让姜云明教他们,所以李恪自打一进门就是一幅弟子的模样。
李泰在厨房找到了点儿昨夜剩下的卤鸡腿,从没吃过卤味的他毫不见外的让厨子去给他热饭去了,看着还在思考人生的李承乾,姜云明将李恪叫了出去。
带着李恪走去了大棚,摘了两根黄瓜,递给了李恪一根。
两人一句话没说,姜云明在前面走着,李恪在后面跟着。一直走到了田家村村头的小河边,姜云明才开了口。
“你很有分寸,其实在我的想法里,你是最适合做太子的人,就现在来说。”
李恪没说话,看着手中的黄瓜。
“那天高明来找我,我说他活得不像个人,他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想法,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李恪还是不说话,仿佛姜云明说的跟他没关系。
“其实你现在的境地主要是因为你的身世。你的血脉太高贵了,父亲是当朝皇帝,母亲是前朝公主,不说你的外祖父,你母亲的外祖母是名门之后,外祖父是柱国大将军,可能从古至今就血脉而论,没人能比得过你和你弟弟李愔。”
李恪的嘴角动了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其实你可能不会想到,你即便是安分守己,处处躲着那个位子,但是你最后还是会因为那个位子而死。你要知道,一个身上背着刀剑的人,即便是无心害人,但是别人依旧会害怕,就因为他身上带着刀剑。而你的刀剑,就是你身上流动着的血脉。”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一再的退避,但是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退无可退的,我的后面还有弟弟和母妃,我不想他们收到伤害。”李恪终于开了口。情绪很低沉。
“搬出来吧。你在宫里只会引起别人的忌惮,到田家村来吧,回头我给你找点事儿干,虽然不一定是你想做的,但是会让那些人不再找你麻烦。”
“好。”李恪的声音有些嘶哑。
李恪似乎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或许也是因为放不开,没有在说话,跟着姜云明回到了伯府。
姜云明没有单独照李泰,一是因为时间还长,二是因为姜云明感觉自从李泰来过自己府上之后这技能树似乎有点让自己掰歪了,除了还和以前一样喜好诗词之外,闲着没事就找厨子聊天?
不得不说这李家的人不知道是会赶时候还是就是狗鼻子,今天刚让下人费尽力气才找到了两只仔猪,准备做个烤乳猪,李二就把他三个儿子送了过来。
李恪还是放开了,在看到他的两个兄弟毫无吃相的和姜云明抢食儿之后,李恪也在烤乳猪香气的诱惑之下开始了风卷残云。
四个人分两只小猪都感觉没吃饱,四个人围坐在火炉四周,一人一把糖炒栗子,一壶三勒浆。姜云明不由得感叹,果然没什么事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顿。
姜云明带着三位皇子烤着火,喝着酒,李泰时不时的对着月亮骚几句,一幅时间静好的模样。
而此时的郑添福则刚刚斩掉了同行一位士兵的两根脚趾。
砍下的脚趾已经发黑了,砍下来之后都没有流血,用碳灰抹上。而当事人却似乎没什么反应,沉沉的睡了过去。
郑添福把砍下来的脚趾扔进火堆里烧掉。自己这一行五人已经一个完整的都没有了,不是手指就是脚趾,每个人身上都缺了点儿东西。
现在已经是辰时了。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自己这些人就要继续出发。郑添福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人能有几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