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清气朗,这一日惠风和畅,这一日人头攒动。
柳毓珄背上贴了一个隐身符,不紧不慢的从人群中走过,听听他们的看法。
“许师璧一战扫尽客至山耻辱,她当这个明府我是认的。”
“倒是咸池的柳毓珄,靠着跟郗徽关系好,拿到了新平公主的支持,而且那个柳毓珄最能记仇了”
“我倒是喜欢她的快意恩仇。”
“我还是觉得许师璧好一些,她能顾忌别人的心思。”
……
她从人群中走过,相对来说支持许师璧的多一些,无非就是觉得她好说话,她当明府大家日子也好过。
至于许师璧跟元宗的过往,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不会真得看扁她。
许师璧剑挑几个口出狂言之人,对其他不逊之人大度宽宥,霹雳手段与怀柔心肠并行,渐渐大家忘记了她曾经的不堪。
没办法,幽都和大昭国一样,慕强。
更何况许师璧除掉大雍县邪修后,回来灵力大增,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柳毓珄更想跟许师壁比剑,而不是比嘴皮子。
她来到凤栖梧时,发现大家已经到齐了。
堂上坐着苏意,依次是陆必安、骆执秋、崔九思、封离月、钟无钱。
她抱拳给众人一一见礼,苏意道了一声‘开始’之后,许师璧道:
“我先说。”
柳毓珄朝她点点头,在她对面最末端的椅子上坐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许师璧道:“众所周知,凡人弱小容易失察。幽都的修士却可以明察秋毫,设判官之职审视亡魂一生功过,可溯本清源,以儆效尤。”
“溯谁的本?清谁的源?”柳毓珄问道。
许师璧觉得她问得有些蠢笨,但看在众高层面前,她还是保持修养,道:
“自然是凡人的本,凡人的源。”
此时柳毓珄左手肘支在椅子边沿,翘着二郎腿,左手食指在太阳穴画着圈圈,看到她停下来,玩味道:“你继续。”
那个表情十分欠打,就好像听人汇报门中事务的掌门一样。
见此许师璧一一扫向众人,发现除了封离月外,没人觉得她这样有何不妥。
她深吸几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继续道:
“幽都的修士对凡人的职责是,一杯博浪沙洗尽前世记忆,然后放任其轮回而不管。”
“比如一些人生前杀人放火,却没有受到相应惩罚,死后幽都可代为惩处。”
听到这里,柳毓珄‘噗呲’一声笑出来,她轻笑道:
“杀人放火之徒,嘿嘿,大昭国的刑部、大理寺,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说完挑衅似的看向许师璧。
她的意思很简单,人在大昭国犯了事,大昭国自己不惩罚,关幽都什么事?
“我说过,凡人弱小,他们无法顾忌到方方面面,自然需要幽都补充一些职责。”许师璧愠道。
见她生气,柳毓珄反而更轻松了,道:
“既然大昭国这么需要幽都,为什么不许幽都修士白日行于大昭国境内?”
她说完后,故意注意观察其他几人表情,发觉除陆必安外,没有人同情幽都。
幽都的修士混的可真惨……柳毓珄心道。
“那是幽都修士身上亡魂之气太重,跟凡人走的太近,会影响到凡人。”许师璧道。
“幽都修士一定要为凡人出力,出完力后赶紧滚,是吗?”
许师璧被她直白的话驳的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倒是封离月看不下去了,她怒向柳毓珄,反问道:
“难道不应该吗?何止是幽都修士,青丘的妖,衔坞城的修士不也是一心为凡人,不求任何回报吗?”
“二百多年前凡人与青丘、衔坞城战于野,死伤惨重。也就是新平公主一族镇守的那个古战场,到现在怨灵都没有散尽。”
说到这里,柳毓珄故意停顿下来瞥了一眼许师璧和封离月。
但见许师璧神色愤懑不已,而封离月则是一脸的不在意。
柳毓珄继续用嘲讽语气道:“你以为大昭国百姓寿命不过短短数十载,他们就记性不好,忘记这茬了?”
“或许他们上下恨死青丘和衔坞城了,不过因为打不过,不发作而已。”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先认怂,这也没什么,倒是忘记了曾经的耻辱,这才是大罪。”
“你!”封离月深吸几口气,“那是人类不自量力,以卵击石,不识好歹而已。”
见封离月失态,柳毓珄扬起嘴唇笑道:
“曾经路过昭王庙,想起几代昭帝有言:关氏子孙可不祭神,可不祭列祖,不可不祭昭王爷。”
“这个昭王爷就是当年带领凡人与青丘和衔坞城战于新平府的穆衡,他死后被封为昭王,昭历三百载,只有这么一位以国号作为封号的王。”
说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