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槐捋了捋衣裙,轻描淡写地说:“不重要。”
我诧异道:“不重要?”
“我喜欢他,他就是我的心上人,至于其他身份,都不重要。”
我闻言不禁叹了口气,柳梦槐小小年纪,对情爱之事看得如此通透。
听闻后黎国礼教森严,没想到竟能养出这么敢爱敢恨的小娘子,我不禁看了洛梓弈一眼,心想,你小子真有福气。
这时,对岸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支军队在城中搜查,见人就抓来盘问。
“是赤羽营的人。”柳梦槐低声说。
我注意到他们身上的盔甲都是暗红色的。
柳梦槐嘲弄道:“这泰和县主也太刁蛮任性了,赤羽营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兵,她也敢随意调动,便是皇后得势外戚掌权,也绝没有这般不讲道理的,真是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小丫头还挺有见识。
“听说泰和县主喜欢养面首,专在城中搜罗年轻英俊的男子,东市还有一个宅子,专门给她的那些男宠住的,玩腻了就赶出去。”柳梦槐又说。
我听了冷哼一声,对鹤青说:“那你可得把你的面具戴好了,省得被抓去县主的男宠。”我说这话时并没意识到自己醋意大发,柳梦槐却在一旁发笑。
“人在那里!”鹤青还没来得及带上面具,就被赤羽营的人发现了。
“快跑!”柳梦槐拉着我从树上跳下来,撒开腿就跑,一整套动作连贯熟练,想来是没少被她老子逮过。
鹤青倒是不慌不忙,他过于淡然了,忘了不能在凡人面前随意使用仙法,暴露身份这件事。
赤羽营中还有人放出信号弹,蜂拥而至的士兵越来越多。
这么大阵仗就为了抓鹤青?
我回想了一下,刚刚好像是路过一个叫金凤楼的地方,见到高台上有一个女子对月饮酒,只是路过匆匆看了一眼,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
这该是怎样的惊鸿一瞥啊!
“这边。”柳梦槐对金陵城中的小巷十分熟悉,平时一定没少溜出来玩。
“快进来。”她带着我们一连跑了三条街,连气都不喘一下,示意我们翻墙进一处宅院。
她没这个飞檐走壁的本事,于是十分自然地张开双臂,要洛梓弈抱她进去。
我感觉洛梓弈此时的耐心已经快消耗得差不多了。
“你...你冷静一点...”我怕他当场发作引来官兵,只好说:“要不...要不我抱她进去?”
接着我竟然听到洛梓弈叹了一口气。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僵硬地抱起柳梦槐,飞身翻入墙内,我与鹤青紧跟而上。
“还不快放开?”柳梦槐搂着洛梓弈的脖子不撒手,洛梓弈冷冷说道。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这是我叔叔家开的染坊,已经废弃很久了,躲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的,等天一亮,赤羽营应该就会撤兵了,泰和县主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私自调动陛下亲兵为己用。”
染坊虽已弃用,还挂着不少布匹,随着夜风摇曳。
我总觉得染坊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危机四伏,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竖起食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蹑手蹑脚前行,悄悄拨开布匹。
月色下,染缸后面赫然站着一个人影,我能从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到,那不是一个寻常人。
是人魈!我一脸震惊。
这玩意儿怎么还没死绝!
骷髅已经魂飞魄散了,还有谁在操纵?!
我摸出怀里的匕首,踮起脚尖绕到他身后,然后猛然一刀扎下去。
人魈中招吃痛,发出禽兽一般的嘶吼。
这时,数名人魈从染缸中窜出,一齐向我发难。
关键时刻,鹤青与洛梓弈同时杀至,几招便将他们都解决了。
抬头一看,屋顶上居然还有,这些人魈较之彭泽城中的,显然又“进化”了,配合得越发默契,射下绳索,将我们绊住,接着飞身而下,手持各种武器发起进攻。
鹤青与洛梓弈灵力魂力迸发,生生将他们的攻击挡了回去,一时间蓝光与黑气冲天而上。
“小心!”我从人魈手里救下柳梦槐,右臂上被利刃划了一下。
鹤青与洛梓弈见状,瞬间爆发,几乎在一瞬间解决了所有偷袭的人魈,我刚要喊:“留下活口!”最后一个人魈也倒下了。
算了,这些怪物没有胆怯之心也不怕疼,想来也是问不出些什么。
可是我很担心。
他们怎么会埋伏在这个地方?
洛梓弈转头看向柳梦槐,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是你...”他上去掐住柳梦槐的脖子,抵到木桩上。
柳梦槐被掐得满脸通红,挣扎着说:“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