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算了,不就是一缗钱嘛,有点出息行不行?以后像这种赚钱的机会多得是,如果每次赚钱你都激动的跟个什么是的,我怕你心脏会受不了的!”
看到三魁整个人似乎都魔怔了,张然不禁有些怜悯的拍了拍三魁的肩膀,劝了一句道。
虽然张然非常能理解三魁现在这种“天上掉馅,突发横财”的喜悦心情,但此刻却不想继续陪着他留在这里发呆,尤其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发呆,实在太丢人了。
“收拾一下赶紧走!快点,今天赚钱了,我请你喝酒!”
眼见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聚拢过来,尤其是周边的那些鱼贩子们,嫉妒的两眼发红恨不得立即生吞了他俩,张然心中不由有些发毛。
于是连忙拉了三魁一把,迅速驾起独轮车,招呼着三魁,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鱼市后,张然带着三魁,拐过两条街后,来到新丰城城东最为繁华,人群最为密集的那条大街,并在一处规模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大,但却人声鼎沸的酒肆门前停了下来。
将装着空木桶的独轮车停在路边后,张然拉着已经回过神,并且面带几分兴奋与期待之色的三魁走进酒肆之中。
进入酒肆的大堂之后,张然才发现这间酒肆门面虽然不大,但里面却颇为宽敞,厅内足足摆放着十几个案几,可以容纳十人同时饮酒或者用餐。
而且,更让张然感到新奇的是,这间酒肆的大厅门口的一侧,有一个长方形的酒垆,颇似现代酒吧里的柜台。
酒垆下还放着一排大酒瓮,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酒肆酒保,站在酒垆的一侧,衣袖高挽,左手靠于瓮边,右手持一酒提,每当有客人招呼时,酒保就伸手在酒瓮里一提,将满满一角酒盛入酒觥中,递给面前的其他伙计或者客人。
“两位小郎,要沽酒吗?”
张然两人刚刚一踏进酒肆,迎面走来一个酒保,满面笑容的对两人招呼道。
“嗯!”张然点了点头,然后在酒肆内扫视了一圈,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的客人了,不过倒是还有一些空位,于是便拉着三魁迈步向厅内走去,边走边对伙计道:“来一角酒!如果有下酒菜的话,再来两个小菜。”
伙计闻言一怔,疑惑的看了张然两人一眼,不禁道:“小郎要在这里饮酒?敢问两位小郎年方几何?”
“十五!”张然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之色,淡淡回了一句,然后反问道:“怎么?在你们这里饮酒还规定了年岁吗?”
“没有,本店并没有这个规矩!”见张然面露不愉之色,酒保连忙赔笑,并弯了弯腰示意道:“两位里面请,刚刚在下只是看小郎年岁尚幼,担心您饮酒伤身故才有此一问的。对了,小郎要下酒菜是吧?我们这里有羊肉,鸡肉,狗肉,彘肉,还有上等的鱼脍。吃食方面,有汤饼,蒸饼,不知您需要什么?”
“来两斤彘…”张然本来是要来点猪肉解解馋的,但一想到现在的猪并没进行过阉割,味道实在太大,他可能会承受不了,于是话到嘴边连忙改口道:“还是先两斤羊肉,一只鸡,再来三斤蒸饼吧!”
“好嘞!您二位入座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取来!”
酒保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快步将张然两人引到一处空位前,微微躬了躬身子转身而去。
“然哥儿!”等伙计走后,三魁忽然拉了拉张然的衣袖,小声道:“你要这么多东西,咱们吃的下么?我听说酒肆里的东西可贵了!”
张然颇为无语的看了三魁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一些吃食而已,花不了几个钱的,咱们今天赚了一缗多,吃点好的怎么了?别怕,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是,别心疼这点小钱!况且,难道你不想尝尝新丰美酒的滋味么?”
“新丰美酒...”三魁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周围那些饮酒作乐的食客们,犹豫了一下,忽然咬牙道:“那…那行吧!都听你的!”
……
当走入空闲的那处案几时,张然才发现,案几的周围并没有椅子凳子之类的东西,而是在案几的两侧各铺着一张干净的草席。
“没有凳子...怎么坐...”
张然四处望了望,发现周围的客人大部分都非常自然的跪坐在草席上,饮酒的饮酒,谈笑的谈笑,看起来颇为惬意...
看到众食客们的坐姿,张然这才想起,唐宋以前,古人在正式的场合或者宴请客人时,正规的坐姿基本都是跪坐。
这酒肆虽然算不上太过正式的场合,但也不像在家里那样,可以席地而坐或者找块石头以及木墩子之类的随便坐下,也没人说,没人管...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坐坐也无妨”
张然不像太过另类,亦或者被人嘲笑没有规矩。所以一咬牙,也学着酒肆众食客的样子,撩起下襟,缓缓跪坐在案几前...
与张然的略微纠结相比,三魁可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走到案几前,一撩下襟便直接跪坐在草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