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面食,沤肥,脱粒机,新犁,耧车…”
口中喃喃念叨着张然刚才所说的这些东西,董仲舒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忽而,董仲舒巍颤颤的站起来,强忍着心中的悸动,直直的看向张然,沙哑着嗓子问道:“小郎,这…老夫…能否…”
话到嘴边,董仲舒却犯了与自家弟子一样的毛病,不知道该如何向张然来开这个口了!
要知道,若是张然描述的没错的话,这可不仅仅是一点事物而已,那是一经公布,足以让天下都为之震动的新耕作技术!
对方或许年纪尚幼,不懂这其中的巨大影响力,但董仲舒久历宦海,又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更何况,他董仲舒作为公羊学派的领袖与楷模,又岂能做出哄骗孺子的事情来?
就在董仲舒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之时,一旁的吾丘寿王一忽然咬牙,长身而起,三两步来到张然面前,深深一稽,非常郑重的向张然请求道:“然哥儿,请您务必传授我等师徒二人宿麦种植之法,子赣愿倾尽所有,以千…百金相赠,以报然哥儿之恩情!”
“……”
张然颇为无语的看着面前这师徒两人,心中不由吐糟道:“丫的还没完了!你们师徒两个这一个接一个,这是提前说好的吧!就是在演我吧!?”
尽管觉得深深觉得董仲舒这师徒两人有故作表演之嫌,但考虑到对方为了寻求推广宿麦的办法,不惜冒着寒冬,这么大老远的跑一趟,而且对他拜了又拜,挺不容易的。
所以,张然还是觉得对方的请求实在难以开口拒绝。
更何况,张然都已经把这整套宿麦种植的方法,无偿的传授给张里的百姓们了,本就有推广宿麦种植的想法,是以现在也不差再多几个人知道。
于是,张然连忙将吾丘寿王扶起来,并且宽慰道:“子赣兄何必如此?刚才我与董公已经击掌为誓,承诺将宿麦种植的方法告诉你们,那就绝对不会食言而肥的!”
说着,张然又转头对身旁的董仲舒道:“董公,子赣兄,这脱粒机,新犁,耧车,都在我家后院的仓库里放着,若是你们想看,还请移步后院一观,如何?”
“善!”董仲舒连连点头称是,并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对张然道:“还请小郎,为老夫引路…”
“嗯!你们随我来!”
……
带着师徒二人一路来到后院,打开仓库的大门,张然将之前秋收以及耕种时使用的打禾机以及新犁,耧车这三样东西向董仲舒两人展示了一番。
随后张然指着面前的这架打禾机,为其讲解道:“董公,子赣兄,请看!这就是我说着的脱粒机,别看它貌不惊人,但若是用的好了,一天可打谷二十亩…”
“二十亩…”
一旁的吾丘寿王闻言,不禁惊呼一声,大为震惊道:“一天二十亩,那岂不是区区五天就能给百亩之田脱粒了?然哥儿,你这东西竟有如此之奇效?”
“嗯..”张然点了点头,然后笑道:“这脱粒机一天打谷二十亩并非妄言,而是经过多番验证得到了准确结果,我们张里的族人,就是用它才将秋收缩短至短短十几天。”
说着,张然从旁边取来一束之前留下的谷子,递给吾丘寿王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子赣兄,这束谷子拿好放在这个架子上,我来亲自为你们演示脱粒机的效果!”
“哦,好,好…”吾丘寿王愣了愣,然后忙不迭的应了一句,并且按照张然的吩咐,将谷子放在了打禾机上。
没一会儿之后,当吾丘寿王以及董仲舒两人,亲眼看到一整束的谷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仅仅用了十几秒时间,就变成一堆较为干净的籽粒时,这才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简陋的木头装置,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一旁的董仲舒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更是惊叹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小郎之才,让人惊叹…”
“董公缪赞了,下面咱们说说这新犁以及耧车吧!”
张然谦逊的笑了笑,然后又指着剩下的新式犁,以及耧车,耐心的为两人讲解其原理以及效果。
有了刚才脱粒机的那番试验之后,这新犁以及耧车虽未亲自尝试,但两人却也对张然的话多了几分信赖。
尤其是听完了张然的讲解,明白了其原理以及构造之后,董仲舒两人更是惊叹于张然的奇思妙想。
这一番讲解,以及实物佐证之下,两人对于张然之前说的那一套种植宿麦的流程,不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更深信,若是采用张然的这套方法,来推广宿麦种植,那么绝对是会事半功倍,受到广大关中黎民所欢迎了。
......
眼看着自己毕生的夙愿有了新的曙光,董仲舒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不禁开口对张然道:“小郎,你这套方法,若是能够推广开来,足以改变现有的耕种方式,让全天下所有的黎民都为之受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