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虽然世人多有传言,说赵禹为人刻板,不近人情,但自从张然入职少府以来,赵禹对张然还算不错,很是帮了张然不少忙...但这却并不是张然委曲求全的理由,张然也更不可能因为自己与赵禹的这一点点交情,而放弃为自己争取应得的地位与权力!
毕竟,张然近期以来,所拿出的每一样技术,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而这几项技术加起来,至少也足以称得上是万金难求!
而张然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却依然要处处受制于人,还要百般忍让,这明显是极其不合理的!也是有违于官场之道的!
在经过近两个月的观察以及熟悉之后,张然深刻感受到了,在受到公羊思想的巨大影响,大汉朝上上下下的弥漫着一股昂扬向上的强烈斗争气息,连大部分的儒生们都高举着,“襄公之仇,九世犹可复”的旗帜,践行大复仇主义的思想!
而在这股风气的影响下,大汉的官场之中,但凡是有点才能的人,从来都不甘屈居于他人之下...以至于,性格懦弱或者才能庸碌之人,被下属夺权乃至架空,那都是家常便饭,屡见不鲜!
这也是,工坊园里那些工匠们,为何明知道张然乃是天子钦定官员的情况下,仍然敢对他阴奉阳违,甚至想方设法想要架空他的根本原因之一!
而通过上次的教训之后,张然已经明白了,若是他没有卫青那样的权利与地位,最好还是不要学什么“谦谦君子”,因为那玩意儿在这个时代根本没啥卵用,反而会给他招来灾祸,让人小觑于他!
更何况,人家卫青只是为人比较低调谦逊,但做事的话,可从来都是最为耀眼,最为光芒万丈的那个!
因此,在大汉的官场之中,过度忍让与退让,只会被人认为软弱可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要想在斗争激烈的朝堂中立得住,首先就要学会如何斗争,如何向他人展示肌肉,该自己应得权利一点也不能少!
看着张然坚定的面容,以及他所展露出来的毅然决然的神色,赵禹脸色阴晴不定,眉头深深皱在一起,神情之中充满了肉眼可见的纠结之色。
“唉”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禹忽然叹息一声,满脸无奈的对张然摇了摇头道:“小郎,你的理想以及愿望,老夫能够领会!但你的要求却不是老夫轻易能够答应下来的,毕竟这少府可不是老夫能够一言而决的...我也要顾虑影响以及大家的反应啊!”
张然闻言,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拱手对赵禹说道:“赵公的难处,张然能够理解!因此,张然也不想让赵公太过难做...”
说着,张然忽然话锋一转,慨然道:“所以,赵公大可对外直言,凡是有人能够如我这般,为少府,为陛下,献出几分价值万金的秘术,那张然甘愿为其马前卒,任其使唤,绝无任何一丝怨言!”
“但是!”语气微微一顿,张然忽而面带几丝冷笑,讥讽道:“如果他们做不到的话,那就请他们给我闭嘴!若谁还是不服,那我也不介意,请他于君前当场较量一番!”
“呃”听到张然的这番表态,连赵禹也彻底无话可说了,于是,他只能扶额叹道:“好吧,既然小郎都这般说了,那就按你说的来办吧!”
“多谢赵公成全!”张然闻言,不禁的郑重向赵禹拜了一拜,随后,又开口道:“赵公,非是张然有意让您为难,而是张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之处,还请赵公海涵!”
“无妨!”赵禹摆了摆手,神色缓和了不少,随后,又忍不住对张然叮嘱道:“小郎,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此例若是一开,你可真就成了众矢之的了!那些人就算才能不及你万一,但却依旧不会轻易服输妥协的!”
张然闻言,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怡然不惧的回答道:“这个我自然知晓!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善!”赵禹微微颔首,颇为赞赏的看了张然一眼,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笑容道:“那么,还请小郎将你的合作之法,详细向老夫道明吧!”
“唯!”张然闻言,抬手对赵禹行了一礼,然后便施施然的重新落座,并对赵禹言道:“赵公,若按你所言,我们工坊出产的精盐以及蒸酒,其品质都是可以位列上品,因此想来也应该不太愁销路!
不过,为了不使赵公为难,同僚难做,我打算将精盐以及蒸酒的价格,每斤减价十钱!以内部价,向少府供应这两种商品!”
“什么?”赵禹闻言,大为愕然,不禁有些诧异道:“小郎,每斤减价十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呀!小郎,难道这两样东西,在你们工坊那边的产量很低么?”
“还好吧!”张然沉吟了片刻,如实回答道:“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工坊那边,每日可产精盐近五十石,蒸酒十余桶,约合十五六斛左右!”
“嗯?”赵禹闻言,更加惊讶了,不禁有点匪夷所思道:“小郎,按照每斤减价十钱计,每石你最少也要损失一缗半的钱!加起来的话,至少八九万钱!这个代价,你们能够承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