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父子两照平常的样子去了御书房,一人一把椅子,一人一摞奏疏,开始干活,就连午饭和晚饭也是在这里用的。
“实在没想到,做官袍这种眼皮子底下的事,也能让这群蛀虫从中捞取油水。”朱标放下批阅好的奏疏说道:“每一道奏疏里,写的都是清正廉明,热切问候,可儿臣看了大半天,发现它就是粉饰太平。”
“他们嫌俸禄低,嫌吃穿用度不体面,嫌上早朝太早。咱哪一天不是那几个素菜,他们睡觉时,咱还在挑灯看奏疏,咱也想享福,也想睡觉。可都这样子,朝廷就乱了套了,天下也就乱了。”
“父皇不必生气,听说今年北方丰收,粮食产量翻了数倍,还有土豆,十分喜人。”朱标把自己手中的奏疏递过去:“这个量,他们是绝对不会作假的,因为毛骧他们已经核实过了。”
朱皇帝点点头,合上让自己高兴的奏疏,点点头:“工部缺人,标儿,你看选谁最合适?”
朱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询问意见。
“儿臣希望理官李炎。”朱标坦率说出名字。
“哦?李炎?就是那个做出新农药和化肥的李炎!”老朱看着朱标。
“是,李炎。”
朱标推荐李炎,一来此人人品过关,可以说他的性格,是第二个包拯。
况且李炎身为理官,今后的许多工厂兴办,都需要可靠可信的人去掌管大权,最好是国士院过来的院士。
“咱就听你的,那就让国士院理官,李炎任工部尚书。”老朱乐呵着拍拍他肩膀:“你啊,比朱樉乖,让咱省心多了。”
路过永宁宫时,朱标往里面看了眼,徐妙薇站在大门口,顶着脑瓜子望着他。
朱标对她挥挥手:“妙薇,你那山河社稷图绣完了?”
“殿下记性可真差,臣妾早就绣完了呢。”徐妙薇用手指在朱标胸前戳了戳道:“沈老板今儿来找你,殿下没在,我就让三宝带他在偏殿等着你。”
“好,我先去下长乐殿,随后就过去。”朱标笑道。
“什么呀,你又去好吧,我这几日回家里看看,可以么。”徐妙薇依偎着朱标,兰花指捏着他的袍子扯了扯:“威严的太子殿下,可以应允臣妾吗。”
“孤允了,让玉儿陪着你一起回去,等孤忙完眼前的事,就去接你回来。”
“哼,你巴不得我不回来,是不是。”徐妙薇清丽一笑:“我回去问问我姐,那些编写的律法,有几句需要商量。”
回到长乐殿,常遇春和常夫人都在和常美荣说话,看到朱标,立即起身:“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朱标对旁边的马皇后正抱着孩子,便笑着说道:“母后。”
“标儿,你看看,这都是你岳丈岳母给炽儿带来的,看看这衣服做的多精巧。”
“有劳岳丈岳母了。”朱标看了看孩子,连水也没有喝,便说了自己有事,匆匆离去。
果然如徐妙薇所说,沈千城已经等了很久,看到朱标进来,走过来:“殿下。”
“这么晚了,用过饭了。”朱标问道:“没吃的话,孤给你管饭。”
“谢殿下,用过了。”沈千城放下箱子道:“殿下,酒坊和糖厂的这几个月的利润都在这里。”
“老样子,你抽个本,其他的拿回去,免得你家姨娘难说话。”朱标善意提醒。
“不敢不敢,她们已经去了山东青州,和北平。”沈千城顿了顿又说到:“江南一带的店铺,作坊,酒楼和布行,都是留给知否的。无论她回不回来,我都要遵母亲遗言。”
朱标点头:“你这是把你家老底给分了?你的根基在江南,这样做她们不会有怨言?”
当然不是想过问他的家事,朱标只是奇怪,那两个姨娘转性了。
“不会,因为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孩子,担不起江南的生意,那些老板也只信我家知否。”
两人闲聊几句,沈千城把南直隶出现织机和私人作坊的事情告诉了朱标。
“他们也在雇佣?”
“是,只是没有沈家布坊的织机多。”沈千城自豪笑道:“这件事我会帮殿下处理好。”
“不用管,鼓励他们发展。”
“你那肥肥场怎么样了?还有牛场,明日孤去看看。”
上个月,让沈千城在城郊建养猪场和养牛场,他办事利索,很快就完成,今儿带来账簿请朱标亲自过目。
朱标并没有看账簿,他可不是相信谁,而是他打算年底时,随机组织人手,安排检察组去织造局和盐务局,矿场,茶场,煤场,北方修直道的账簿,水陆军校的支出明细,都要去查。
第二天,朱标带着三宝和沐英去了新建的养殖场。
又粗又高的木栅栏,做成养殖门户,上书几个金灿灿的大字:
“大明养殖场。”
两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