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中,长兄是个安静而老实的人,对弟妹的各种无理要求,一直都很容忍。
只会很温柔地看着他各种胡闹,从来不会去父亲那里告状。
所以他才会壮着胆子偷溜到京城来,反正长兄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到现在,他却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十分陌生,眼神中的冰冷无情让他有些胆寒。
其实也不是没人提醒过他,毕竟刘志已经当了皇帝,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长兄了。
可他却不以为然,短短两年的时间,一个人再怎么改变,本性还是改变不了的。
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其实就待在平原郡也挺好的,二哥和母亲都不怎么管他,每日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就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刘志又开口了。
“走吧,先去见过母亲再说。”
一行人轻车简行,去了闾巷,突然见到刘淑和刘悝,郾夫人真是喜出望外。
一手搂着一个孩子,忍不住喜极而泣。
“母亲莫非不想看到他们?”刘志故意逗她开心,“要不我明日就将他们送回去。”
郾夫人白了他一眼,果然收起了眼泪,“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别把悝儿和阿淑吓着了。”
“哈哈哈……他们胆子大着呢,吓不倒。”
刘志一语双关地敲打了刘悝一句,后者缩了缩脖子,赶紧躲在了郾夫人身后。
因为事先并不知情,郾夫人便忙着给他们安排房间,又一叠声地吩咐赶快去预备宴席。
刘志自然是留下一同吃饭,这里的厨师是他特地从宫里调过来的,受过他刁钻口味的严格训练。
刘悝吃得肚子都差点撑爆了,只恨不得把舌头都咬下去吃掉。
“慢点儿,以后想吃什么,跟我说就行了。”
郾夫人是那种很慈祥的长辈,如同天下所有的老母亲一般,热衷于填喂孩子,最喜欢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见刘悝很喜欢这里的饭菜,十分开心,这家伙也很会讨好卖乖,逗得她脸的笑容就没断过。
也难怪马夫人拿他没办法了,这小子也就是仗着一张巧嘴,哄得长辈事事都依顺着。
刘志看在眼里,心下立刻警醒,得把他同母亲分开,不然以后肯定会哄着郾夫人来做挡箭牌了。
吃过饭,刘志记挂着国事,便回宫去了,刘悝顿时松了口气,马怂恿着郾夫人放他出去逛街。
他对京师的繁华热闹十分向往,早就心痒难耐,恨不得生出翅膀来了。
果然郾夫人经不住他几句甜言蜜语,马就同意了,只派了两名仆从跟着。
刘悝如脱了缰的野马,兴奋地跑出家门,却冷不防被一名黑脸大汉拦住了去路。
“在下龙麟卫廉列,陛下吩咐我等以后专门负责渤海王的安全。”
他身板高大威猛,脸如锅底,站在那里铁塔一般,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身煞气十足。
刘悝几时见识过这般凶神恶煞般的人物,吓得脸都白了,退后一步,双手连连摇动。
“不用不用,我只是出去逛逛街罢了。”
“陛下的吩咐,我等焉敢抗命,渤海王还是多担待些吧。”
廉列冷哼一声,招招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数名彪形大汉,自动跟在了他身后。
刘悝心知推脱不掉了,只得无奈地继续往前走,只是再没了之前趾高气昂的神气。
瞧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像只斗败的公鸡,远远看去,那些人倒不像是保护他的侍卫,反而像是押解犯人的卫士。
再说刘志回到中德殿,却发现老太尉黄琼正在等着他了,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便知道是有好事情了。
“陛下,昨日郡县考核已经结束了,不知下一次州试该定在何时?”
结果都还没出炉,黄琼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州试了。
“我估摸着三天才会出结果,张榜之后再到州试的话,怎么着也要十天半个月的吧。”
刘志沉吟半晌,这才道,“今日是八月初六,要不就定在二十日,你看怎么样?”
黄琼也是个急性子,“太慢了吧,那样等到殿试的时候,都到冬季了,路来往也不方便。”
“要不就改在十八日吧,总要过了祭月节吧。”
祭月节就是后世的中秋节,在汉代便已经盛行,只是还不是国定的节日,习俗主要有祭月和观潮等等。
但在刘志的心里,还是很看重这个节日的,毕竟是中国传统的几大节日之一。
对于每一个炎黄子孙来说,中秋节都是刻入骨髓的温馨回忆。
见刘志很坚持,黄琼也不好与他硬顶,只得暂时同意下来。
顺便也把殿试的时间大致确定下来了,就定在十月十八。
那时还不太冷,而且两个月的时间,即使是偏僻地方的州府,也应该能赶到了。
看来下一次得把时间提前,初试的时间往前提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