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捎信儿了吗?”李秀芳问,李秀棉摇摇头,说:“捎啥信儿呀?一百多里地,咱们这也没有农场的亲戚,谁给捎,就是上次走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我还想着可能会回来,谁知道就是不回来了,二姐呀,你说我这日子咋过呀?”
李秀棉说着,“呜呜呜,呜呜呜”大哭起来,李秀芳连忙拍着妹妹的背,安慰妹妹,说:“你也不要往歪里想了,我觉得三牛这个人,虽然是倔,心里还是有你们娘儿三的,他这么没日没夜地干活,也是为了这个家呀!”
李秀芳这样说着,其实她的心里很不认同朵三牛这样的作法,家里不管多穷,年还是要团团圆圆地过,要不哪还有一个家的样子,但是现在妹妹哭成了这样,她也不能再火上浇油了,惹得妹妹更难受,也只能是更难受,在这个家里,向来是朵三牛说一不二的,她妹妹也没有啥办法,到了这个时候,和她在家里挨了王二虎的打后一样,真恨自己娘家没有男人,她们姐儿三的父母又都不在了,连一个给她们姐儿三出头的都没有。李秀芳这样想着,也开始伤心了,和妹妹一起抹起了眼泪。
“二姐,不是我想往歪里想,事摆在我的面前,不由的我不想,你说一个男人,三十七八岁,一年了都不着家,他都不想媳妇,你说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这样的事,我想了几个月了,也不敢跟别人说,二姐,你说是不是?”李秀棉哭着说,李秀芳说:“三牛看着老实巴交的,肯定不会干这样出格的事,再说,他不是把钱都带回来了?”
“二姐,一百多里,咱哪知道呢?他说他挣多少钱,我们咋知道呢?再说,农场里都有钱,就没有个寡妇啥的,不是为了钱的,也不好说呀,要不能狠心到过年都不回家,眼瞅着就是不想要这个家的意思呀,二姐。”李秀棉越说哭的越伤心,李秀芳听的也有点相信了,说:“那你是咋想的?”
“我不知道咋办呀,我一个老娘们儿,能有啥主意?”李秀棉捂着脸,哭着说,李秀芳想了想,说:“要不我跟你二姐夫说说,看你二姐夫咋说?”
“二姐,你先不要跟二姐夫说,我二姐夫那样,也拿不了主意,肯定转脸就去找他娘了,还不说的满世界都知道,现在正是强强说媳妇的节骨眼上,本来家里就穷,可不能传出啥不好的事,更说不上媳妇了。”李秀棉哭着说,李秀芳想了想也是,自己也没有啥办法,就只能跟着妹妹擦眼抹泪,说一些起不了啥作用的宽心话。
大年初一,大早上,李秀棉给几个本家的长辈拜了年,回到家里,朵强强正坐在炕头上,瓜瓜钻在被窝里,在朵家寨,朵三牛的辈分小,过年没有人拜年,三十的晚上,朵强强和朵瓜瓜守夜守到凌晨三点多才睡,早上李秀棉起床拜年的时候,朵强强起来了,朵瓜瓜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
瓜瓜拿着铅笔盒,爱不释手地说:“哥,我数学语文都考了100分,娘说这个铅笔盒就是我的了,开学我就带着去上学。”
“你都说好几回了,我知道。”朵强强笑着说。
“我怕你忘了,再给你说一回,等爹回来了,就给我两分钱,等天热了,我自己买一个冰棍,想哪天买哪天买,得意不。”朵瓜瓜得意地摇着头,甩着两条散乱的小辫,说。
“得意,说多少遍了,你也不嫌唠叨。”朵强强看着妹妹,一脸幸福地说。
“等爹再回来,我问问爹,我要是下次再考好了,给我点啥。”朵瓜瓜说,朵强强问:“你想要啥?想好了没有?”
“我早想好了,就是太贵了,我觉得爹不给我,我还是问爹给我啥吧。”朵瓜瓜说,朵强强问:“你想要啥?先给哥哥说说。”
“我想要一包方便面,哥,你知道啥是方便面不?别的村有个学生,跟我一个班的,带着一个方便面的袋子到学校,让我们都看了,还让我们闻了闻方便面袋子的味儿,可香了,比啥都香。”朵瓜瓜说着,嘴角都快淌出哈喇子了。朵强强笑着说:“方便面是吧,我在我师父家听人说过,这个面可神奇了,不用煮,放在碗里,用开水一泡,就能吃,里面还有调料包,贼香。”
“对对对,我同学也是这样说的,用开水一泡,贼香。”朵瓜瓜说着,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嘿嘿”笑着擦去哈喇子,李秀棉看着她一脸的馋像,她爹回来不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心里的火一下上来了,撩起来女儿的被子,大巴掌“啪啪啪,啪啪啪”打在女儿的屁股上,打的朵瓜瓜淬不及防,叫的比杀猪还惨。
朵强强也被母亲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等他缓过来点神,连忙用力拉住了李秀棉。李秀棉甩开儿子的手,看着女儿杀猪般地哭叫,心里万般难受,坐在炕头上,拍着腿,哭天抢地地说:“我的命咋这么苦呀,这个日子是没法过了,过年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两个小兔崽子,傻歪歪的,就知道说些没用的,气死我了,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李秀棉哭喊着,从炕上溜了下来,坐在地上,吓的朵瓜瓜也不敢哭了,呆呆地看着哥哥,朵强强便去拉母亲,但是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