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白柴进的意思,柴进却根本不管他们,继续道:“此病蔓延极广,荆湖、江南、淮南、广南都有病人,每年因为此病丧命者不下一二十万!”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众人都被柴进的数字吓了一跳,一二十万啊!每年都要死好几个军州!
方腊面带怀疑的看向身边的一干人等,小声的道:“真有这么多人?”
戚远及时的出口道:“圣公,单小人军中有一百多列得病的。”
方腊瞳孔一缩,却听得柴进在那里继续道:“此病治疗起来极难,但是预防却很简单。只要将那些个臭水沟填平,平日里饮水煮沸便可。”
说着,柴进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他道:“自从我带领将士来了淮南,已经基本上构建了行政系统,初期的救灾工作已经完成,给百姓养成了饮用沸水的习惯。淮南的下一步工作就是在百姓的帮助下,开始逐步对淮南饮水、粪便处理以及污水系统进行改造。争取将吸血虫病消灭!敢问诸位,你们起事以来,治下的平民百姓可曾得到你们一丝的好处?”
“他们没有!乞丐依旧是乞丐,雇工依旧是雇工,妓女依旧是妓女!除了少数进入军队的将士凭借着在尸山血海杀出来一份军功以外,你们的得利者只有你们的亲戚、朋友、门生故旧!社会依旧是这个社会,无数百姓依旧在底层沉沦,劣绅们依旧花天酒地,这个社会最根本的制度没有改变!”
“我柴进来到这个世界上,是真心实意的想做一些事情!我受不了国家分裂,受不了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我明知道钱粮不济也要亲自带领我梁山的军马来淮南救灾!我不为天下,我不为兵马,我只为那些正在受苦的百姓!”
“经常有人说梁山军马是穷人的队伍,容不下乡绅。我在这里只能说,他们说得对,但是也不对!我梁山军马的的确确是穷人的队伍,任何在百姓头顶上吸血的人、集团,我都要铲除!我要改造这个世界,我要天下百姓衣食无忧,我要他们有尊严的活下去!”
全场寂静。
方腊、段三娘、邓元觉、高宠、戚远等人都神色难明的看着在两军阵前慷慨激昂的柴进,心中五味杂陈。
不光是他们,更有无数的两军将士眼含泪水,联想到各自苦涩的身世,心中有无限的欣喜,更有无限的悲伤。
这般绝世的人物,怎么不早点来啊……
看众人无言,那邢政贼心不死,上前道:“国公所言差矣……”
邢政话音未落,一个莽和尚早就安耐不住,挥舞着铮光浑铁禅杖,拍马上前,那巨大的禅杖朝着邢政挥去。
“砰!”邢政的头颅被邓元觉砸了个稀巴烂,身体如同麻袋一般,在马背上摇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痛快!”邓元觉仰天长啸一声,他本就看不惯这厮的营营苟苟,这次更是忍耐不住,直接了当的将此人斩杀于此。
邓元觉长啸完毕却翻身下马,对着方腊拜了一拜,道:“圣公,敢问圣公,小将于圣公麾下可曾立下一二功劳。”
方腊只觉得心中苦涩异常,翻身下马想将邓元觉扶起来,曾奈何邓元觉铁了心思的跪倒在地,一动不动,只好点了点头,道:“邓将军乃我军中护法大将,若非邓将军在,我摩尼教绝无今日这般威势。”
邓元觉点了点头,道:“如今元觉杀了圣公的心腹谋士,自知若在教中定难以服众,恳请圣公念在元觉一二功劳的份上,将洒家逐出摩尼教!”
方腊心中一震,手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道:“将军……”
邓元觉坚定的点了点头,跪在地上抱拳道:“洒家浑浑噩噩三十余年,今日方知该如何做事,恳请圣公成全。”
方腊老泪纵横,但是邓元觉心逾坚铁,丝毫不为之所动。
良久,方腊才平复了心情,道:“邓元觉擅杀我军谋士,念在其数年血战,鞍前马后,逐出摩尼教,两方恩断义绝!”
邓元觉对照着方腊拜了三拜,拿起来了沾满血的禅杖,朝着阵中的柴进走去,他那马儿念主,还欲跟上前,邓元觉却回头怒瞪一眼。马儿通灵,不敢上前,邓元觉哈哈大笑,道:“洒家入摩尼教也是带着这杆禅杖来的,如今离去更是不带走一物,痛快,痛快!”
如此洒脱的大和尚,令人为之侧目。
眼看着邓元觉要来到柴进面前,高宠生恐此人对柴进不利,急忙忙的从阵中跑了出来,来到了柴进马前,对着邓元觉道:“来将止步。”
邓元觉并不恼怒,反而将禅杖插在地上,那边柴进却翻身下马,对着劝阻的高宠摇了摇头,径直来到了邓元觉面前,道:“邓将军。”
邓元觉不管不顾,单膝跪下行了一礼道:“某,邓元觉,愿投国公麾下做一小卒!”
柴进慢慢的将邓元觉扶了起来,长叹一声,道:“害将军与摩尼教分离,是进之过。”
邓元觉顺势站了起来,道:“往日里我看梁山看的是兵强马壮,只想锻炼一只强兵。今日里我看了梁山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