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个曾在那座采石场里干过活的土匪说,那座采石场产出的石料质地很不错,之前还算太平的时候,一直供不应求,甚至还卖到了相邻的几个州去。
但是后来匪祸爆发了,和很多其他生意一样,买石头的人少了,采石自然也快做不下去了。
于是采石场的主人就把自己的妻儿老小送到南边避难,自己还想再观望下,可这一观望就观望出事儿来了。
采石场的那些采石工本来就对这种既危险又辛苦,从早干到晚的却只能得到微薄的报酬的活儿心怀不满,之前的时候因为忌惮县里的乡兵还有陈朝的严苛律法,顶多嘴上抱怨两句,也没法做什。,
可现如今眼瞅着就要天下大乱了,他们也少了很多顾忌。
于是其中领头一人,唤作陈三的,就召集起了一群采石工,趁着采石场主人来巡视的时候一拥而上,将他给绑了。
这伙人原本倒也没想闹出人命来,只是想从采石场主人身上榨一笔钱出来,但是没想到后者雇了一群厉害镖师,在把家眷送去南方的时候连带着把大部分家产也都一并带走了。
现在身边剩下的银子很少,大都是一些难以快速变现的不动产。
比如宅子,采石场之类的,实际上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也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气息,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南下去和妻女汇合了。
这次来就是为了关闭采石场,遣散这里的采石工的。
得知真相后陈三不由怒火中烧,再加上被他召集起的人本来心思也都不一样,事到临头就有人想退缩,而现在更是眼看着就要散伙。
陈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刀宰了采石场的主人,彻底断了所有人的后路,逼的采石场里的采石工们跟着他一起落了草。
“这人行事果决很辣,倒也有几分枭雄之姿了。”陆景道,“所以现在采石场是被他的人占着的吗?”
“不是,”那土匪摇头道,“杀了采石场的主人后,不到一个月陈三也死了,据说是因为分赃不均,被一个手下趁他睡觉的时候给抹了脖子。”
陆景愕然,毕竟他听陈三的事迹还挺有种英雄起于草莽的感觉,这人心够狠,手也黑,还能聚人,正适合这样的乱世,结果还没闯出什么名气就这么死掉了。
但他转头一想,像陈三这样的人应该还挺多的,只有活下去的那个才会被说书先生编成故事,为人传唱。
而死了的人,自然就没人记得。
陆景开了个小差,不过很快就将思绪又拉了回来,继续问道,“那现在谁是他们的头领。”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那土匪道,“我是在那座采石场干过一段时间,但是很早就离开了,这些事情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时一旁的葛平接过话道,“现在占据采石场的已经不是陈三那伙人了,而是个自称金光道人的家伙。”
“道士?”
“对,那些家伙自己是这自己是这么说的,先前大旱的时候,类似的道人就有很多,也很活跃,到处传道,招揽信徒,官府抓过一些,但是后来事情太多也懒得管了。
“毕竟大部分只是些骗财骗色的骗子,靠着些装神弄鬼的小伎俩,蒙骗些无知乡民,危害不大,不过这个金光道人听说确实有几分道行。”
“什么道行?”
“据说他能……起死回生,趁着人刚咽气不久,元神未散的时候施展神通,将死者的魂魄唤回肉身。”
陆景扬了扬眉毛,“葛寨主莫非也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吗?”
“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信他的人有不少,而且都对他敬若神明,所以这段时间他手下也聚起了不少人,占据着那座采石场。”
“你说他们离你们不远,那之前听你说附近的势力时为什么没有提到?”
“因为那伙人在占据采石场后一直很安静,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他们的存在,我也是听陆大侠你提起采石场的事情才想起来的。”葛平道。
“他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劫掠吗?那么多人吃什么呢。”陆景好奇道。
“金光道人的信徒中有地主商贾,甚至不乏家财万贯之辈,他们平日的吃喝用度就是由这些有钱的信徒捐献的。
“而且他的信徒中不只有有钱人,还有武林高手,甚至据说县城里也有官吏在偷偷信着金光道人,所以之前官府几次出兵,也都没骚扰过采石场那边。”
葛平顿了顿,接着道,“我打算派玉珍过去好好和他们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让我们的人进去开采一阵石料,或者他们出人手帮我们开采,我们用粮食或者别的东西换,呃……”
陆景见他说到最后有些犹豫,主动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这世道,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粮食是最珍贵的东西,相反,石料却是已经不怎么能卖得出去了,否则那座采石场的原主人也不会想要关掉它。
“按理说我们用值钱的粟米,麦子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