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最喜欢快意恩仇。有了皇太子的身份,他做事一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报仇不隔夜。
皇帝爹经常教育他要谋动而后动,总想改正他的鲁莽”。其实他快意恩仇的情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两个月亮世界独自奋斗时压抑真实的情绪太久。人是社会中的人,总会被社会中的条条框框所约束。
有了权二代的身份,他能无视大部分的条框。这一点不也是权势的美妙之处吗?!
若权势无法让人有别于他人的特权,怎么能吸引人趋之若鹜!
但皇帝爹不一样。虽是自家爹,他也得说实话。皇帝爹耳根子软、做事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这不就出事情了吗!
朱厚照沉声问:“岐王真的是病死的?”
别怪朱厚照太敏感,实在是因为“病死的”就和两个月亮世界的抑郁症一样,什么原因都能往上扯。好像病死了就不用承担责任一样!
“东厂去岐王府的时候,岐王的身体就不大好了。皇爷派御医前往诊治,的确是生病。押解进京的一路上,岐王的病一直没有好转,但也没继续恶化。谁知好巧不巧,入了京就一命呜呼。”李荣愁眉不展。
岐王死了便死了,少一个藩王朝廷少一个负担。可岐王一死,很多事无法指证兴王。
皇家是要脸面的,不能无缘无故处置宗室。当年景帝把归国的英宗囚禁在南宫,英宗夺位后把景帝安置在幽静的地方养病。不管暗中有什么风波,表面并无错处。
没有证据,就不能拿治兴王的罪!
朱厚照撇撇嘴:“兴王叔和本宫挺像的,心肠该硬的时候绝不心慈手软。这是成大事者必备的素质。”
在这一点上皇帝拍马不及。
但就是因为皇帝爹的仁厚,满朝文武选择维护嫡长子继承制的礼法。
太祖、太宗对勋贵官员下手毫不留情,宪宗爷爷也不逞多让。官员们应该是怕了老朱家骨子里的杀戮之心。
朱厚照心头闪过程敏政的话。但凡官员们有其他选择,他绝对过不上快意恩仇的日子。会和两个月亮世界一样,为了生存妥协,甚至还会更糟。
如果想要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给皇帝爹塞女人生娃。
朱厚照想,他真该去找小舅建昌伯好好聊聊了。
“记得让人在雍王叔面前添油加醋。至于说些什么,不用本宫教吧?”朱厚照压低声音交代李荣。
李荣犹豫地问:“要不要告诉皇爷?”
“别告诉本宫李公公做事从没瞒过父皇。”朱厚照睨视。
自从韦泰暴毙,萧敬自请离开司礼监之后,李荣接手了他们两人的势力。此时李荣应该是名副其实的内宫第一人。不该如此小心谨慎吧?
李荣赔笑:“咱家还想让小爷养老送终呢。”
朱厚照一向有自知之明。以李荣的身份地位只要不出岔子,肯定能获得荣养。这么说只是为了讨好他而已。朱厚照哂笑,李荣也会怕他?
“人的精力有限。应该有有限的精力投入无限的强国富民中去。无伤大雅的事,父皇和本宫都不会在意。”朱厚照表明态度给李荣一颗定心丸。
李荣只要不触碰底线,根本用不着怕他。李荣怕的只有皇帝爹一人。
大明自有一套辨别人品好坏的标准。家中兄弟阋墙的人,人品肯定有所欠缺。又因为宪宗爷爷的临终交代,最爱面子的皇帝爹非常照顾弟弟妹妹。被人说一句对弟妹们不好,皇帝要难过很久。
好名声不容易维持。只要一个不妥人设崩塌,就再难恢复。但是要信息不畅通,做下的事不可能被传出去。
操纵舆论向来是朱厚照的特长。
朱厚照摸摸下巴,自言自语地道,“兴王叔在士林中的口碑很好。一旦外头传出他推同胞兄弟出去顶罪的谣言,一定会变得很有意思。”
李荣低眉垂眼,仿佛没有听见。
“父皇身体不好,不要让宸太妃跑到父皇面前哭哭啼啼。”朱厚照眼珠子一转,“太皇太后、皇太后都信佛,宫里多招些和尚讲经,让她多去听听。没事儿念个经、抄点经书,给她找些事。很多人就是太闲了。”
“老奴知道怎么做了。”李荣恭敬地答道。
两人暗中达成一致,瞒着弘治帝做下一系列的安排
岐王死了,又是死在刚入京的当日。非常地膈应人。弘治帝越想越堵心,很快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不适。
张皇后忙招来御医。御医老调重弹,让弘治帝控制情绪,不可起伏太大。
御医走后,张皇后一想到还有还要安排岐王的身后事、岐王妃等女眷,浑身觉得不对劲。
“祐哥,朝堂整天吵吵闹闹的没有一天的安宁。你的身体怎么可能休养的好!不如再让太子监国,你好好调养身体。”张皇后从不干涉朝政。即便知道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