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趁夜攻来,前部营寨几乎已经沦陷。钟会急令虎豹骑上阵反击,却没想到虎骑营此时被困在燃烧的楼船上自身难保。
张雄的豹骑营临危受命,协同胡烈的麾下一同向汉军迎头进攻,但这一次姜维已经有所准备,负责攻坚拔寨的前锋是虎步军的两千重步。
失去虎骑营强大重骑掩护的豹骑营面对有备而来的季汉虎步军并不能占到便宜,张雄率部拼死冲杀了一番,虽然在自己的正面勉强遏止住了汉军的攻势,但左右两翼友军的阵线却在节节后退。
虎步军甚至有意放缓进攻节奏,让己方的两翼率先突入敌阵纵身,对豹骑营的包围圈渐渐形成。
钟会已经把所有还没有上船的军队都派来和汉军作战,他亲自策马来到交战前线鼓舞士气,以示自己不会丢下军队逃跑。
魏军留在岸上的人马尚有近五万人,一部分在防备冲向江岸边的姜远军,其余大部则聚集在中军大营附近抵挡汉军的攻势。
姜远此时已经成功率军杀到了汉水岸边,魏军停船处附近此时正聚集着几千名敌军,江上的楼船已经倾覆在即,这些人在忙着救助落水的虎骑营。
“将军,后头的追兵快要到了?咱们怎么办?”文鸯策马赶到正率领前军突进的姜远身边,向他报告此时腹背受敌的情况。
后头追来的敌军有部分张雄麾下的豹骑,混战之中他们没有接到集结前往西面迎战的命令,便跟着不知哪部的步卒追着姜远军来到了江边,还有一部分是钟会中军步骑混合的近卫,除此之外大部分是牵弘的部下。
牵弘很早就发现突进己方阵营的蜀军是平西城和自己交锋过的姜远军,想着一雪前耻的他召集了残部,和豹骑、中军近卫一起追了过来。
姜远审时度势,前后两支敌军的人数都和他们相当,但好消息是江边的魏军此时尚没有对他们做好迎击准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燃烧的楼船和落水的虎骑军身上。
“骑军当先开路,狼池随后跟上,先把岸边的敌军推下水!”姜远当机立断,“庞宪和孟牁戒备后方的敌军,必要时刻不惜代价挡他一阵!”
众将应声领命,各按姜远吩咐行事,文鸯把骑军集中到了最前列分成两个锥形阵,姜远和他各领一阵向前方的敌军迅猛冲锋。
岸边的魏军听到了急促逼近的马蹄声,这才发觉敌军逼近,领兵的魏将原本接到救援落水虎骑营的任务时还庆幸可以不用上阵厮杀,哪只这么快就祸从天降。
魏军返身列阵,阵势还未布成就被姜远和文鸯杀到了眼前,队列一冲即散。
姜远和姜志联手斩杀了为了指挥士兵列队而位置太过靠前的牙将,文鸯同时也在另一侧建功,依靠十余骑的掩护成功突入敌阵深处一枪刺死了旗下的敌将。
岸边这支魏军的主将和负责阻止接战的牙将同时身亡,数千人顿时群龙无首,犹如复刻洮西之战的惨败一般被姜远军撞下了水。
一部分好不容易得友军接应逃脱上岸的虎骑营士兵此时又被推挤落水,还留在燃烧的楼船上的许仪在高处见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扯着嗓子冲岸上虎吼道:“身后已无退路,何不背水一战!虎骑营听令!退者皆斩!”
被挤得快要落水的虎骑营闻令,拔刀对着后退的友军乱砍,哪怕这些人不久前还对落水的他们施以援手,此时也是格杀勿论。
魏军船队之中也派出了更多的艨艟小舟来到楼船附近帮忙打捞救援、转移士兵,眼看楼船已经烧得十分厉害,仍在船上的虎骑哭着求许仪先行转移,但许仪却坚持要在楼船上指挥岸边的战斗。
岸边的数千魏军在百余虎骑“退者皆斩”的威逼之下返身再战,却依旧难挡姜远军的攻势。
察觉到骑军的进攻速度渐渐受阻放缓之后,姜远及时地和文鸯一同后撤重整队形,让狼池带着步卒继续向前掩杀,骑军两阵重新合为一阵。
“将军,后头也有厮杀之声,看来庞将军、孟将军他们也遇敌了。”文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敏锐地洞察着战场的变化。
姜志此时也说道:“没想到江边的敌军这么顽强,先斩了敌将都没能把他们完全赶下水。”
“楼船上还有职位更高的敌将在指挥,”姜远注意到了许仪的存在,“敌军已成背水之势,这会儿只怕是人人死战,我们骑军且按兵不动,看狼池他们攻不攻得动。”
姜志问道:“若是攻不动呢?”
姜远皱眉道:“那就先后撤,回头帮孟牁和庞宪。江边的敌军被我们突击了一阵失去了将领,接下来肯定是寻求自保,不会再和后头的敌军一起夹击我们了。”
文鸯朝西面望了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可想而至姜维的主力此时正在那里和钟会大军激战。
“不知道大将军那边进展如何……我们是顺利杀进来了,可后援始终见不到影子。”文鸯有些担忧,这也不是他不信任姜维和汉军众将,只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有太多让人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