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西征军跟随北伐……姜远听到这个安排之后微微一怔。
他以为自己只是暂时领军收取西凉,功成之后这批军队就要交换给凉州都督府,但看姜维的意思似乎打算让他正式统率这批人马。
仔细一想这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奇怪的,毕竟比起无当飞军,这支由虎胆营和虎步军组成的西征精锐才是姜维的嫡系心腹。
“义父,孩儿定当竭尽全力,为成北伐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这份决心便好。”姜维点头,缓缓说道:“司马孚虽然兵少,但魏军东调之前定然已经加强了长安的城防,要破城不会太容易的。”
姜远坚定地说道:“无论难易,势在必行。夺取长安,可以进一步振奋士气凝聚人心!我军已经打出蜀地,可以直接在陇右造攻城兵器运往战场,攻坚的难度比以往小了。”
随后两人就北伐的方略展开了进一步的探讨,一致认为应趁魏军收缩防御之际先夺取陇东各城,缓缓对长安形成包围之势。
为进行出征准备,姜维准备率领凉州都督府的军队移师陇右,阎宇在那边已经为大军准备好了营帐和粮草。
姜远在内心稍一犹豫,暂时没有把自己在交州获得施绩密信的消息透露给姜维,眼下东吴正在协助诸葛诞对抗淮南魏军,这条情报也派不上用场。
他从姜维处告辞回到军营之中,取来纸笔写了一封家书准备送往建宁,将自己即将随军出征关中的消息告诉费芸葭和玉瀛。
落笔之前脑海中想了很多,最后写完却只有寥寥数言,几年的戎马征战让他也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多愁善感了,或者说有的时候是在刻意压抑那些多余的情绪。
放下笔时,帐外恰好传来诸葛尚的声音:“将军,我可以进来吗?”
姜远抬头应声道:“进来吧。”
诸葛尚挑帘入内,对姜远恭恭敬敬行礼,道:“将军,你说的那种兵器,我已经和工匠们商量过了,应该能尽快试做出来。”
“好,辛苦了。”
“哪里,不辛苦。”诸葛尚笑了笑,“你今天和大将军谈了什么?我们要出征长安吗?”
“不错,大军马上要移师陇右,对关中长安的进攻很快会开始。”姜远说道,“我暂时没法回南中了,会留下来继续统领这支军队。”
“那太好了!”诸葛尚神情振奋,“那我也……”
“你回成都去吧。”姜远打断了他,“我会写信给令尊大人。”
诸葛尚愣住了,神情急转直下。
姜远知道他一下子肯定难以接受,所以认真同他解释道:“打长安和西征不一样,守长安的司马孚是曹魏宿老,也算久经沙场,和他对阵完全不比西征对付王浑。尽管我们的兵力占有优势,但司马孚此战毕竟是防守方,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狠毒的办法……”
“我原以为,西征回来之后,将军会认同我的。”诸葛尚难过地摇了摇头,“看来将军还是没有接受我作为同袍,将军一直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晚辈、孩子。”
“难道你不是吗?”姜远反问。
“将军觉得我在西征途中给你添麻烦了吗?”
“说实话,我没有这个意思。”姜远说,“我还打算在令尊和陛下面前称赞你此行的表现,就第一次从军出征而言,尚公子你的表现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诸葛尚叹了口气:“所以将军一次次想撇下我,只因为我是诸葛瞻的儿子,是陛下的外孙,你不愿意让我承担征战的风险,也不希望承担我在征战中有个三长两短的风险。”
“公子既然明白,那姜远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吧?”姜远没想到诸葛尚小小年纪能看得如此透彻,自己一再想摆脱他,确实是有私心的。
他很清楚自己用兵的风格,虽然最近打了一些顺风仗看起来日子安逸了,然而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还是会像段谷之战最后时刻那样不惜性命的。
又或者像他接手无当飞军早期所经历的那些惊险无比的征战一样,动不动就各部散成小股以乱打乱,动不动就自断后路往敌军腹地猛扎。
一旦打起这种仗,军队无分将领还是士兵都有可能要与敌军贴面搏杀,刀剑无眼即便有亲兵护卫也难保万无一失。姜远自认枪马娴熟,在战场上也是老油条了,有时候还是要靠高骋等人拼死保护才能避开危险,何况是诸葛尚这样还没有亲手杀过人的新人呢?
“我会回成都去的,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愿。”诸葛尚重新调整了情绪,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一面,对姜远郑重说道:“令行禁止,将军要我回去我就回去。此番西征承蒙照顾,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跟随将军征战。”
说罢,他跪地向姜远叩首行大礼。
姜远连忙扶他起来道:“这就不必了。其实为国效力未必一定要在战场上拼杀,公子心思灵巧,若能像丞相一样发明创造出有利于作战或者百姓生产劳作的工具,一样是为汉室复兴出力,其中功劳甚至远在于战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