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宇态度坚决不肯动摇,傅佥只得在离开军帐之后把情况如实告知夏侯霸和王嗣。
夏侯霸和王嗣虽然觉得可惜,但主将的命令不可违抗。
“两位将军不必太过忧虑,阎都督的考虑也有其道理,此时此刻城中的司马孚多半也已经快要撑不下去,我们随时可能打开缺口攻入城中。”傅佥对二人鼓劲打气道。
王嗣看了一眼傅佥,仰头轻叹道:“话虽如此,但如果是大将军在此领兵,想必我们会有更好的办法。”
他们三人都追随姜维多年,若在心中比较起来,姜维自然是高了阎宇不止一头的。
听到王嗣这番牢骚话,傅佥心中也忍不住萌发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其实他本意是更希望去凉州都督府任职的,哪怕轮不到做副督也无所谓,但身为汉臣,他不得不服从朝廷的安排。
平心而论这大半年下来和阎宇的合作还算愉快融洽,然而平日治军理政的情形又岂能和征战时一概而论?阎宇在用兵之上相去姜维甚远,这一点是众人心照不宣所公认的事实。
好在这一仗是狮子搏兔,汉军参战人马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令司马孚玩不出什么花样,两军只能围绕长安的城墙进行苦闷无聊又残酷煎熬的攻防战。
“两位将军,我还要代都督去传令南北两地的人马移营高处以避水涝,先失陪了。”傅佥向夏侯霸和王嗣告辞,上马赶往长安南北两面的汉军营地。
王嗣对夏侯霸说道:“车骑将军,你看我们是否再一同去和阎都督商量商量?”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我等依令行事吧。”夏侯霸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王嗣愣在原地,暗暗握紧了拳头,发出一声叹息。
军中的将领秉性不同各有长短,若是要他评判夏侯霸身上的短处的话,或许用“明哲保身”一词可以基本概括。
过于在意自己是曹魏降将的身份,于军中行事处处爱惜羽毛,不愿与主帅就事论事据理力争,使得夏侯霸在汉军之中所能发挥出的才干远小于他当年在魏军中时。
过去有姜维这样个人能力极其出众超群、威望魄力举世罕有匹敌的人在,夏侯霸并不需要自己思考太多东西,
而现在的情况则大有不同,阎宇是需要他们这些将领给出意见辅佐相助的,毕竟就出征的经验而言,他们要比阎宇丰富太多。
王嗣想着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去阎宇面前,向他陈述实情,为将士们争取片刻的休整时间。
“王将军!”
王嗣正准备前往拜见阎宇,忽然听到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循声望去,王嗣略感意外,来的是他营中的一名参军,行色匆匆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
“出什么事了?”
王嗣心中有所预感,急忙上前询问。
“片刻之前,游哨来报,魏军开东城城门,偷出一支人马,突袭了我军北面的营地!”
魏军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城袭击?王嗣咬牙切齿。
“战况如何?”
“我军猝然遭袭,两座偏营被破……但廖化将军救援及时,已将敌军击退。”
“走,随我前去。”王嗣心中焦急,也顾不上去找阎宇商量暂缓攻城的事了,匆匆上马奔向长安城北面的汉军营地。
情况如那参军所说,前来突袭的魏军已经被打退了,汉军虽然被攻破了两座偏寨,但损失并不大。
魏军投掷火把试图烧营,但火势被前来救援的汉军迅速控制住,并未蔓延。
看起来这股魏军来得十分匆忙,也没有弄清楚汉军囤放粮草的仓库所在,只是盲目闯入随便焚烧罢了。
王嗣赶到时,营中的火势已被基本扑灭,廖化提着血迹斑驳的大刀立于军门前,两百余具魏军的尸首被整齐摆放在他前方的空地上。
前来这边传令移营的傅佥也闻讯赶来,比王嗣早到了一阵,此时正在和几名营将吩咐着什么。
“廖将军。”王嗣来到军门前下马。
“镇军将军。”廖化捧刀向王嗣行礼,说道:“魏贼狗急跳墙,已被廖某击退,一点小事罢了,何劳将军前来?”
王嗣是姜维的副手、凉州都督府的副督,在汉军之中也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北营遭受魏军突袭,以廖化为首的一批驻守将领都引以为耻,不太愿意让王嗣以及阎宇等人知晓。
“廖将军,魏军来了多少兵马?”
“天色昏暗,看不清楚,或五百或八百,不足挂齿!”
傅佥闻声也走了过来,对王嗣说道:“刚刚问过各营将领,我军死伤不多,战死三十七人,伤百余人。”
“司马孚这是疯了吗?”廖化啐了一口骂道,“派这么点人出来冲我们的营寨,与送死何异?就这点兵力想要劫营,真是痴人发梦。”
“来的都是步军?”王嗣又问。
廖化道:“步骑都有,不过他们的骑军根本就没怎么冲进来,我带兵赶到的时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