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溪蛮族归来之后,姜远将金乌军的情报向诸将公开。
“沙赤首领已经答应派人帮忙去南边打探上官朔一伙的巢穴。”姜远说,“为防贼人警觉,我们的斥候先停止向南侦察。”
姜远让姜志先把斥候都收回来,既然上官朔和荆南的豪族有关联,那么军方的行动很可能瞒不过对方的耳目。
无当飞军的部署也做出了改变,姜远命狼池和孟轲率领无当营进驻临沅城西面的山地,在高处选址立营,设岗哨监视周边地区。
那一处山地是临沅城外的最高点,无当营以操练为名进驻,实则是对临沅城形成一种保护。
在从沙赤那里得知金乌军的人数可能过千之后,姜远认为仅靠费恭和城守们显得太过托大了,加上为了不打草惊蛇临沅城都没有进入戒严,照常大开城门任人出入,所以派兵占领制高点随时驰援是他给城防上的保险。
等到事发的时候,无当营也可以和从西面军营驻地内出发的折冲营、无前营形成夹击之势。
安排完军中之事后,姜远动身赶往临沅城中,他打算和费恭还有季筌两人好好谈谈。
今日太守府照常处理公事,姜远来到府门前时发现外头停了不少车马。
大门内的院子里人头攒动,不少人都身着锦衣华服,身边至少有两名仆从,看起来地位不凡。
“今日有何公干?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姜远对公堂前执勤接待的小吏询问道。
“平东将军有所不知,费使君近日要核查郡中大户所持有的土地和户口,故而请来了大族家长和地主来府中议事。”
姜远微微一愣,没想到费恭这么快就开始对付这些人了。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办这种事真的好吗?他稍微有些担心,甚至觉得金乌军来袭和眼前这些聚集在此地的人脱不开关系。
沙赤想必不会诓骗他,上官朔要养金乌军这样一支武装力量,背后少不了这些本地豪族的支持。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上官朔和金乌军说不定就是被这些人指使前来袭击,以扰乱费恭对武陵郡按部就班的治理计划。
想到这里,姜远看院中这些人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
院中这些人多半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精,有几位明明背对着姜远,却似乎察觉到了气场的变化,假笑着转过身来向他行礼并让出道路。
姜远面无表情地对这些人微微点头回应,从他们之中穿过,进入了太守府公堂。
他注意到季筌并不在这里,或许今日来的这些不是临沅城内的人,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他之后还是要去季府找季筌面谈的。
费恭似乎很忙,注意到姜远到来之后对他露出歉疚的笑意让他在旁边等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安排好属官替自己招待外头来客的,走到姜远身边询问道:“有急事?”
姜远看了一眼周围繁杂的人群,费恭会意,请他到里室单独交谈。
“叔叔,我去了一趟五溪部族,从沙赤首领那里得知,武陵郡内这伙盗贼甚是不简单。”姜远一进里室便迫不及待地对费恭说自己的发现。
费恭露出凝重的眼神,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沙赤说这伙人的首领是一个名叫上官朔的任侠,纠集了一帮流徙逃犯和游侠豪杰长期盘踞在荆南,号称金乌军,有上千人的实力。”
“我竟全然不知此事。”费恭诧异地说道,“若上官朔有如此声威,为何自到任以来从未听人说起过。”
“恐怕是金乌军不愿搅入我方与东吴的战事,之前主动往交州退避了。还有,沙赤说金乌军背后有荆南几家大族的支持,我认为这一点可信。”
费恭沉吟片刻,喃喃道:“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外面那些人瞒着我们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那是自然,上官朔本就是他们豢养的爪牙,之前暗中对付吴军,在荆南搅局。现在他们定然又觉得我们碍事了。”姜远咬了咬牙。
“所以你才让麾下的军队进驻西面的山地,是担心对方势大,临沅城恐有闪失?”
“是,本以为不过是百余骑的流寇,现在看来不得不谨慎提防。”姜远郑重地说道。
费恭一口答应下来。
姜远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高骋他们人呢?我今日来府上,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
他早就把高骋和自己的整队亲卫都派到费恭身边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按理说这些人应该寸步不离才对。
高骋跟了他那么长时间,不是玩忽职守的人,姜远心想多半是费恭把他们派到哪里去做事了。
果然,下一刻费恭便回答道:“之前和你说过,芸葭不是快要来了吗?我看你忙着军务,也没时间去接她,就让高骋带人去了。”
姜远一时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他上回确实很快就把费恭嘱咐自己提前去接人的事给忘了,因为眼前要操心的东西实在不少。
费芸葭怎么说也是他的正妻,说起来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