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夜色撩人,而西鄂城中却已变成了血腥的斗兽场。
李汗青带着亲卫营三百余骑顺利地骗开了西鄂城的北门,葛才、于先所部随即杀入了城中。
一时间,西鄂城中喊杀声震天、惨嚎声不绝于耳,狭路相逢,直杀得血光漫天、腥风扑鼻。
那喊杀声、惨嚎声自城北迅速蔓延开来,不多时便已遍及了大半个西鄂城。
朱儁匆匆地集结起了数百亲卫,本准备前去增援北门,可是一听那动静便知事已不可为,连忙就调头就朝西门去,“传令各部:立刻撤到西门外”
只是,他话音未落,西门城头的警钟突然也响了起来,“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
根本不待他反应过来,东门城头同样也警钟大作。
几个正准备去传令的亲卫连忙勒住了马缰,“大人”
朱儁也是脸色发白,随即一咬牙,“传令各部:自西门突围”
只有南门警钟未响,贼人用的是“围三缺一”之计准备把我军往南面赶啊!
南面绝对去不得,否则,贼人肯定会故技重施,再利用我军去骗开育阳城的大门!
命令既下,各部汉军纷纷向西门聚集而去。
原本就驻扎在西门的曹操带着千余步骑率先冲出了西门。
眼见曹操率部杀出城来,正在阵前鼓噪呐喊的孙夏不禁一愣,但旋即便一拔腰间长刀,厉声高呼起来,“宛城孙夏在此,降”
一旁的心腹连忙劝了一句,“将军,大帅有令:只可鼓噪助战,不可”
在李汗青的计划中,他们确实只是一支疑兵只可鼓噪助战,不可强行攻城!
不待那心腹说完,孙夏便猛地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高呼,“降者不杀”
见状,所部将士连忙齐声高呼,“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一时间呼声震天,声势极为骇人。
夜色下,曹操虽然看不清孙夏所部的兵力,但一听那声势便知这支军队不下两千人,顿时心底一沉这肯定不是疑兵啊!
但是,事已至此,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杀啊”
曹操一声怒吼,当先策马扬剑,就朝孙夏所部杀了过去。
夜色渐散,天色渐明,西鄂城内外又恢复了宁静,唯余满地的尸骸和随风飘散的血腥气。
晨光下,西门外人影幢幢,孙夏正带着所部幸存的将士在打扫着战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李汗青带着两百余骑匆匆而返,随行将士虽然一脸疲惫之色,但是眉宇间却尽是喜色。
“大帅,”
见李汗青回来,孙夏连忙迎了上去,神色沉重,“我部阵亡八百二十五人,重伤七十六”
堂堂七尺汉子,说着却已是双眼通红了。
李汗青连忙跳下马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本帅考虑不周了”
他确实是想把朱儁往南边赶,往育阳赶,所以把孙夏和夏行这两支目前战力最弱的部队布置到了西门和东门外,不成想朱儁竟然从西门强行突围了。
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孙夏反倒满脸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是末将无能,末将不自量力”
“孙夏!”
李汗青却神色一肃,目光炯炯地打断了他,“记住本帅的话:为将者,可以败,可以死,但永远不能怀疑自己的能力!”
孙夏浑身一震,连忙抱拳一礼,“末将,谨记!”
“好了!”
李汗青神色一缓,“收敛好阵亡将士的遗骸,让你的主薄做一份详细的名册交给钟主薄!放心,战死的兄弟不会白死,本帅和活着的兄弟们当然也包括你,我们迟早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说罢,李汗青翻身上马,带着亲卫营径直朝城门去了。
西鄂已经拿下了,但留给他们的事还有很多:清理战场、搜剿物资、安置伤员、还得送阵亡的将士们最后一程
与此同时,朱儁带着残部千余人已经逃到了郦县境内,虽然追兵已经退去了,但他依旧不敢停留,如今西鄂已经失守,李汗青肯定在南面张网以待,而北面的雉县又在波才手里,若是连郦县也丢了,那他堂堂的大汉右中郎将可就真成了丧家之犬,在南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朱儁带着残部匆匆地赶到了郦县城外,却见城门紧闭,城头岗哨林立,如临大敌。
朱儁只得上前叫门,可是,听说来的是朱儁,城头的守军却惊疑不定,迟迟不肯开门。
就在朱儁隐隐不耐之际,一员将领匆匆走上城头往下一张望,顿时大惊,“大人,真是你们!”
一见城头那人,城下的朱儁顿时怒气勃发,“你竟躲到郦县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坚孙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