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片刻就响遍了城头,将郑军的厮杀声掩盖了下去。
有不少将校原本就在禁军之中效力,而今处在军阵之中,转头看到擂鼓的是苏侯,无不心头震惊莫名。
苏侯千金之躯,尚且甘冒矢石,为诸军擂鼓,我等何惜此身!
这样的念头,几乎瞬间充斥在苏军将校心头。
苏军士气无不大振,或持刀枪,或结成戟阵,舍生忘死,朝刚刚站稳脚跟的一部郑国军卒冲杀过去,渐渐将爬上城头的郑军驱逐下去。
而后,双方厮杀,自晨时起,午时稍止,郑军鸣金收兵,如潮水一般,徐徐退下攻势。
苏照也轻轻放下鼓槌,扶着墙头,面色沉寂地眺望着下方的郑军,神情倒也看不出喜怒,无人知这位苏国君侯在想什么。
但少年王侯,目光冷峻,英姿勃发,此刻一动不动,宛如一座巍峨的丰碑,而身后的“苏”字大旗猎猎作响,一动一静,震撼人心。
而隔着数里的山林之中,远远观战的仙宗玄门弟子,看着这一幕,心头同样震撼难言。
“这苏侯一代雄主风姿,实在让人心折。”徐秋明感慨着。
秦冰绡春山黛眉之下的明眸,同样有着一抹异彩闪烁,道:“确有雄主之风。”
此刻,灵台之中,神念玉录薄册,将关于苏照的评语再次补充。
而远处魔门罗真一行,令狐绍冷声道:“苏郑这场国战,看来胜负已分了,这苏侯,倒也不枉我押苏国三株血兰草。”
罗真道:“以弱胜强,截取一线生机,这苏君哪怕不为王侯,入了仙道,也不是一位简单人物。”
“这些人主,操生杀大权,何时有什么简单人物?”虞惜霜轻笑一声,一双妖媚的美眸中有着异色涌动。
就在玄宗魔门弟子感慨唏嘘之时,颖阴城头——
此刻,黑压压地上去了一群男男女女,既有耄耋老人,也有荆钗布裙的妇人,更有那梳着羊角小辫的幼童,怯生生地看着四周。
“这苏侯,在搞什么名堂?”见得此幕,卢守真皱眉问着,喃喃自语道:“两国相争,让一群妇孺到城头做什么?”
徐秋明同样面现不解之色。
卢守真思忖片刻,忽然心头闪过一道亮光,惊声道:“这苏侯,莫非想要以颖阴百姓为质,让郑国大军投鼠忌器?”
蒹葭撇了撇嘴,不满道:“心可够狠的啊。”
“英霸之主,往往心性冷血酷烈。”秦冰绡眸光微动,幽幽叹了一口气。
相对这种薄凉的君主,她还是希望这饱经离乱之苦的天元九州,能出一位仁君。
徐秋明道:“我看着倒是不像,许是另有打算?”
这位清微门徒,在和苏照的接触中,几乎快要成为苏照的迷弟,此刻却实在不相信,苏照会行凶戾之举。
那边厢的罗真一行,同样是起着各种猜测,但无非是心狠手辣。
然而,就在这时,城头之上却传来一声声嘶喊——
“二牛!”
“老三,俺是你爹啊。”
“夫君……”
“爹……”
一声声或苍老、或温婉、或酥糯的呼唤,在城头之上汇聚成了喧喧闹闹,宛如认亲大会。
玄宗魔门弟子,远远看着这一幕,秦冰绡不由抽了抽嘴角,觉得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这时,远处席地而坐,就着冷水,吃着干粮的郑国军卒,有不少就抬起头望着城头,摸不着头脑,然而并没有太久,其中东南之角的军卒,就是起了一阵骚动。
显然,来自颖阴郡的郡兵,在城头上听到了自己家眷的声音,无不心急如焚。
这一幕,自是引起了中军大纛之下,行军主簿曹骈的注意,暗道一声不好,惊怒道:
“这是乱我军心之策!”
“擂鼓,快压下这哭喊之声!快擂鼓!快!”
曹骈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这计策的险恶,连忙吩咐着护军将军擂鼓。
“咚咚……”
鼓声惊天动地,一下子就掩盖了城头之上的嘶喊。
然而,东南之角的颖阴郡卒,却终究受了这影响,有不少面上现出迷茫,好在人数不多,还未到浮动军心的地步。
“这郑国主将还真有几分临机应变之能。”
苏照看着这一幕,暗暗皱眉。
受命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还真有几分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感觉。
一旁的蛊雕道:“苏侯,郑军主将名唤曹骈,原为庞灌身旁的行军主簿。”
苏照点了点头,道:“是个人物。”
其实也给苏照提了一个醒,如郑国这样的大国,人才济济,说不定就出一个田单之类的人物。
“君上,颖阴城毕竟低矮,如郑军这样猛烈攻势,再有北方援军,我军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