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其搭建浮桥,并没有滥施神通,水淹晋军。
这样的攻势,就这般持续三天。
这日,河阴城头之上,随风作响的旗幡之下,凭城墙眺望的苏照,目光扫过远处的卫军大营,对着一旁的冯匡说道:“卫军已是强弩之末了。”
冯匡点了点头,道:“君上,只待申屠枢密的大军一到,卫磐所部就可覆亡。”
苏照感慨道:“近半年来,卫国西北之地,屡被兵燹,已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之后想要治理,需花费一番心思了。”
卫国西北龙朔、郸郡、孟泾等几郡,因为卫磐穷兵黩武,青壮人丁几乎被抽调一空。
冯匡道:“大乱之后,当有大治。”
正在君臣二人谈论之时,从城墙马道上来一个小将,抱拳说道:“君上,申屠枢密的书信。”
苏照和冯匡对视一笑,道:“大军到了。”
而就在河阴城南方三十里外,申屠樊以及卫湘歌率领的十万大军,迤逦而来。
因为龙朔被袭取之后,前方还有数万卫军顽抗,申屠樊又是招降纳叛,又是靖宁地方,于是就耽搁了几天。
待局势稍安,申屠樊就马不停蹄,率领所部卫军。
“娘娘,前面十里外就是卫磐大军了。”申屠樊此刻坐在一匹枣红马上,一身虎头金甲,遥指着远处说道。
“申屠枢密,本宫不若带一支骑兵,冲击卫磐大营若何?”卫湘歌一身红色披风,内里着玄甲,马鞍之上横放着一根红色璎珞的亮银枪。
正是赤林枪。
申屠樊手捻颌下胡须,笑道:“正要派将冲阵,娘娘既是有意,却是最好不过了。”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一旁的贵人,会因为女子之身,在刀枪无眼的军阵之前可能会受伤,难以和苏侯交代。
但,经过近半个月的熟悉,神照境界的卫湘歌,已然证明了,她身旁甚至不需护卫。
卫湘歌笑了笑,眉眼弯弯一如月牙儿,道:“还请申屠将军为本宫掠阵。”
说着,驱驰座下马驹,率领所部之兵,向着前方的卫磐所部连营冲去。
八千骑兵,如一阵旋风般,踏动着大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卫磐麾下大营正在用着午饭,准备午后的例行攻城。
数日的僵持难下,终于让卫军那股绝地求生的士气再次萎靡下去。
而惨重的伤亡,将卫军将校的厌战情绪再次浮起。
尽管卫磐频频以激烈,
最为致命的是,龙朔郡的被袭,意味着后方再无军需粮秣向前线解运而来,卫磐军中粮草即将告罄。
“呜……”
伴随着苍凉的一阵号角声响起,箭楼之上的卫军校尉刚要张弓而射,就见眼前寒芒一闪,冰凉的箭矢破空而来,甚至感受不到喉头的痛楚,就被黑暗吞噬了意识。
卫湘歌一袭红色披风随风而扬,手擎赤林长枪,挑开鹿角拒马,瞬息之间,已带着黑压压的苏军骑兵冲入卫磐大营。
“敌袭!”
杀声在卫磐大营中响起,但骑兵冲进大营,明晃晃的马刀,收割枯草一般,刈割着卫军将校的头颅,更有赤林枪所过之处,火焰点燃帐篷。
中军大帐之中,一将冲进帐中,对着正在用着午膳的卫磐禀告道:“君上,苏军骑兵杀进来了!”
卫磐面上现出一抹悲凉之色,苦笑道:“叶先生,大势已去,我等将如何?”
显然这几日的顿兵河阴城下不前,也让这位前卫军冷静下来,认清了形势。
一句话,大厦将倾,无力回天。
叶拾欢此刻已将神念投放在营外,皱眉道:“卫君,唯有向晋国以避难了,我合欢宗还有几架仙舟,卫君可拣选亲信部署,乘仙舟避至晋国。”
“先生呢?”卫磐叹了一口气,纵然心头再是不甘,也知眼下这是唯一的出路。
至于兵败自杀,呵呵……
他才尝到仙道长生的滋味,如何甘心丧命于乱军之中。
“况古之君主,国中生乱,祸起萧墙,多有避他国,而后复位者,大丈夫立身在世,岂可因一时之挫折,就心灰意冷!”
叶拾欢神念之中,见那一袭红色披风女将,纵横于乱军之中,目中闪过一抹冷意。
“据闻这是苏侯之贵妃,卫珲之孙女,果真是飒爽英姿,明媚娇艳,若是将其擒下,淫辱一番,方解叶某心头之恨!”
心念及此,洞虚之境的叶拾欢,就已出了军帐,向着卫湘歌镇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