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爱开口的虞世南,也忍不住叹息道:“这猢狲不敬天地,只信自己,或许能够修得长生不老之术,日后也必定会遭受天大的磨砺...”
从孙悟空的身上,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年轻时,他们跟李二一同起兵造反,步步凶险,稍不留心,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与这只猴子,何其相似?
一时间,众人相顾默然。
过了好半天,房玄龄忽然仰天大笑。
“房相为何发笑?”萧禹问道。
房玄龄捋了一把胡子,道:“老夫在笑自己!想老夫身为当朝首辅,竟然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差点伤了心神!”
众人齐齐一怔,也都笑了起来。
“也因为这故事,实在太引人入胜,说的老夫都想看看,世上究竟有没有菩提祖师这样的人物!”
“故事虽好,但也须日后再听,这茶都快凉了,诸位可千万不要糟蹋了!”
...
品着清茶,闻着檀香,又听完了故事,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午。
若不是有几样小点心,房玄龄他们早就饿的不行了。
不过,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
走之前,竟然有些舍不得。
“正巧休沐了,老夫打算每日都来一趟,诸位意下如何?”
房玄龄一边下楼,一边对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走到一楼的时候,柴令武早就在这里等待了。
房玄龄上前,本想夸赞柴令武几句。
还没开口,柴令武率先说道:“诸位先生,玩得可尽兴?”
“不错,老夫已有多年未像今天般开怀,那间茶室千万给老夫留着!”
柴令武咧嘴一笑,道:“您放心,只要您来,随时都可以到五楼私人茶室!”
说完,他把手伸到房玄龄面前。
房玄龄一愣,这才想起来,还没结账呢...
“诚惠,五十贯!”
房玄龄刚掏出一块,相当于十贯钱的银饼子,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愣在当地。
“不是十贯吗?”
房玄龄瞠目结舌。
柴令武陪着笑,道:“十贯是三四楼的雅间,您几位享用的私人茶室,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他掰着手指头,道:“您看,一块檀香就要六贯,专人伺候要十贯,茶水要...我还没算私人茶室的使用费,不过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些钱就免了,总共五十贯!”
房玄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虽然五十贯有点贵,但还没有到,让房玄龄肉疼的地步。
只是...
“老夫这,这...”
他很想说,自己没带够钱,然而碍于面子,怎么都说不出口。
但想一想,一块银饼子就是一斤重,谁会没事带五斤的银饼子,满大街溜达?
柴令武偷偷指了指,房玄龄腰间的玉坠子。
意思很明显,要他把玉佩压在这,明天带够了银子再换。
从张叶轩出来,房玄龄一头扎进马车里。
太丢人了...
堂堂当朝第一人,竟然因为钱没带够,不得不把祖传的玉坠子给抵押了。
杜如晦等人也是一副讪讪的表情,心中却在大呼庆幸,要不是房玄龄抢着请客,丢人的恐怕就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了。
马车一直驶出洛阴县城,都没有人好意思开口说话。
“坏了!”
坐在车旁的戴胄,突然一拍大腿,惊叫了一声,他急忙掀开车帘,道:“诸位大人,咱们把正事给忘了!”
正事?
啥正事?
一听这话,众人都是一愣,但随即,又感觉似乎还真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一直低头默默不语的房玄龄,这时候抬起头来,幽幽的说道:“咱们不是来拜访张昊的吗?”
众人这才想起来,他们是跟着戴胄来感谢张昊的!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很尴尬。
杜如晦轻轻咳嗽了几声,道:“这个...玄胤,不如明日再来一次?”
戴胄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只能干笑几声,道:“也好,也好...”
现在都已经申时了,等赶到张家庄子,恐怕天都要黑了。
谁会大晚上的去拜访别人?
戴胄也没有办法,只能吩咐马夫,打道回府。
......
第二天大早!
戴胄顶着黑眼圈,吩咐马夫备车,打算再去洛阴一趟。
昨天晚上,他一宿没睡好。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有事情立刻就要去做,一旦耽搁了,不光睡不好觉,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无法专心。
只是他刚出家门,却发现五个老家伙,正站在他家门口聊着天。
“玄胤,咱们走吧!”